第一章
雯(注:妻子)指甲残留物检测异常,申请复检被驳回。7月20日,陈素心家属拒绝解剖,尸体连夜火化。
最后几页被粗暴撕去,残存的纸边粘着暗褐色污渍。林昭用镊子夹起碎屑嗅了嗅,铁锈味混着霉味——是血迹。当她举起日记本对光时,撕痕间透出半个模糊的陈字。
阁楼突然传来重物落地声。林昭攥着日记本冲上去时,只看见敞开的木箱和满地散落的案卷。泛黄的现场照片飘到脚边,母亲泡肿的右手腕上,红绸带边缘隐约可见金线绣的甲午。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起来,未知号码发来张照片:林正南的警徽被扔在潮湿的水泥地上,背景墙布满指甲抓痕。新消息紧接着跳出:你爸当年亲手调包了检测样本。
祠堂方向传来铜铃声,林昭抓起日记本冲出门。青石板路被晒得发烫,赵瞎子的破锣嗓子穿透蝉鸣:阴债要拿活人还呐!几个镇民抬着纸扎花轿往河滩走,轿帘上红绸带的甲午二字还在滴墨。
周小满在南巷口挥手时,制服已经被汗浸透:林队,苏晚的尸检报告......他咽了下口水,胃部残留物和十二年前一样,都是东莨菪碱衍生物。
林昭的指甲掐进掌心。当年母亲追查的致幻剂走私案,最终以证据不足封存。如果父亲真的调包了检测样本......
还有这个。新人警察递上塑封袋,里面是半张烧焦的货单,在苏晚家灶膛找到的,盖着镇医院药房章。
残存字迹显示,2013年7月镇医院曾接收二十箱医疗器械,经手人签名被烧得只剩陈素二字。林昭突然想起父亲日记里那个被反复涂抹的名字——陈素心。
黑猫的尖叫声划破暮色。老宅方向腾起浓烟,林昭冲回去时,阁楼的火舌已经舔上窗棂。消防栓流出的污水漫过脚背,她盯着漂浮的灰烬,突然明白那把火要烧毁的是什么。
祠堂铜铃在夜风里晃得凄厉,匿名号码再次来信:你以为红绸带为什么十年一现照片里是烧焦的日记残页放大图,隐约可见陆明远三个字被红圈标记。
第3章:药方与谎言
林昭把母亲留下的羊毛围巾铺在解剖台上时,江临川的镊子顿住了。墨绿色毛料里嵌着细小的植物纤维,和死者苏晚指甲里的靛蓝色碎屑如出一辙。
这是颠茄干枯的叶脉。法医的口罩微微颤动,遇水会释放东莨菪碱,致幻效果持续12小时以上。他掀起围巾内衬,霉斑覆盖的夹层里粘着半张泛黄纸片,三十年前的处方笺
林昭的指尖划过残缺的青梧镇医院钢印。处方右下角签名字迹被虫蛀得斑驳,但仍能辨出陈素云三个字——现任镇医院副院长的签名。解剖室顶灯突然闪烁,她想起父亲日记里那句申请复检被驳回,胃部泛起酸水。
周小满撞开门的动静惊飞了窗外乌鸦:住院部三楼药房遭窃!丢失三瓶东莨菪碱注射液!他举着监控截图的手在抖——画面里穿白大褂的女人背影,脖颈处银十字架吊坠晃出一道冷光。
镇医院后山的草药园飘来苦味,陈素云正在修剪颠茄丛。剪刀擦过林昭耳际时,她闻到对方身上混杂着消毒水和檀香的气息。
2003年的处方副院长推了推金丝眼镜,那时候我还在省卫校读书呢。她的指甲刮过处方笺边缘,不过这种复写纸,确实是当年药房专用。
药柜最底层的锁芯生了锈。当林昭强行撬开时,陈素云突然提高声调:林警官应该记得,令堂当年也常来取药。她抽出本泛黄登记册,1995年到2003年,林雯领走84瓶镇静剂。
解剖室电话刺破死寂。江临川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围巾夹层还有东西。林昭对着阳光举起残破处方,背面透出褪色字迹——是母亲用针尖刺出的盲文:药有问题,别相信陈。
住院部后墙的藤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