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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相似。

    子时的更漏在此裂。刻炸

    他背后的石壁渗出黑血,那些我亲手刻下的镇煞符正在急速褪色。当第一具血尸破土而出时,我终于看清他掌心亮起的图腾——不是钦天监的二十八宿,而是本该绝迹的鬼谷纵橫印。

    第二章

    血罗刹

    青铜樽里的血酒沸腾起来,蒸出腥甜的雾。

    楚无咎的纵橫印灼穿掌心皮肉,在血尸额间烙出焦黑的卦象。那具爬满尸蚕的躯体瞬间僵直,我趁机甩出袖中银丝,蛛网般缠住它脖颈——却听见金石相击之声。

    这是偃甲!

    银丝应声而断的瞬间,楚无咎扯着我扑向震宫方位。原先站立处的地砖翻起獠牙,咬住血尸半截身子。齿轮转动的轰鸣声中,整座地宫开始颠倒旋转。

    我反手将青铜面具按在他脸上,冰凉玄铁霎时沁出霜纹。二十年前师父封棺时下的禁制在血脉里苏醒,经络间游走的寒气凝成冰针,将翻涌的气血压回丹田。

    东南巽位,七步杀。

    楚无咎的剑锋擦着我耳畔刺出,挑飞扑来的第二具血尸。剑身映出他蒙着霜雾的眉眼,那截露出面具的下颌线,与我铜镜中的轮廓严丝合缝。

    地宫墙壁渗出更多黑血,那些我亲手刻下的镇煞符正被某种力量改写。当第三具血尸从壁画里挣脱时,我终于看清它们心口嵌着的青铜镜——镜缘云雷纹,正是红袖招头牌姑娘们独有的妆镜样式。

    癸水浸艮山,大凶。

    楚无咎突然掐住我的手腕,指尖沾着血在玄铁令牌上画符。他掌纹间跃动的纵横印忽明忽暗,与我腰间玉坠产生诡异的共鸣。当令牌拍向震位兽首时,整座旋转的地宫发出濒死的呻吟。

    穹顶星图簌簌掉落碎玉,砸在青铜悬棺上奏出《安魂曲》。那些追逐我们的血尸突然跪地嘶吼,躯干里爆出密密麻麻的青铜簧片。我踩住一片飞溅的簧片,背面赫然刻着钦天监的二十八宿星纹。

    楚大人好手段。

    我挣开他的桎梏退到坎水位,袖中银丝悄然缠住他脚踝。青铜面具在剧烈喘息间滑开半寸,露出我左眼空洞处的冰晶——那里正倒映出他腰间玉蝉的异变。

    血沁游走的纹路已蔓延到蝉翼,化作谶语后半句:七星倒灌日,罗刹点天灯。

    楚无咎突然闷哼着跪倒,锦衣裂开十七道血口。每处伤口都钻出青铜枝桠,枝头绽放的花苞里,蜷缩着米粒大小的血色玉蝉。

    子时的更漏声再度响起,这次是从他胸腔里传出的。

    我摘下面具按在他心口,寒玉触到滚烫皮肉腾起白烟。当冰霜顺着血脉冻结那些妖异的青铜花时,地宫深处传来棺椁开启的轰鸣——那声音与我二十年前听见的一模一样。

    楚无咎染血的指尖突然点向我右眼:你的瞳术,不是鬼谷一脉。

    这句话让我的银丝堪堪停在他咽喉。地砖缝隙渗出的血突然倒流,在空中凝成师父临终前的卦象。此刻方才惊觉,那卦纹竟与楚无咎掌心的纵横印完全重叠。

    震位兽首铜灯轰然炸裂。

    飞溅的青铜碎片中,我看见二十年前的自己躺在寒玉棺里。师父握着刻刀的手在发抖,刀尖悬在我左眼上方三寸:等见到掌心血蝉映星图之人,才能重见天光。

    此刻楚无咎挣开冰霜桎梏,裂开的锦衣下心口处,血色星图正在缓缓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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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骨生花

    地宫东南角的承尘裂开蛛网纹,簌簌落下的不是尘土,而是混着朱砂的骨粉。楚无咎心口的星图每转动一度,我右眼封印的冰晶就融化半分。二十年前师父用玄冰针刺入瞳仁的剧痛,此刻化作万千蚁虫啃噬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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