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在修仙世界里，刚刚成为一方大能，以为很快就能回来的时候。

    他们……他们到死，都还在找孩子吗林越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泪水模糊了视线。

    是啊，老太太点点头，眼中也有泪光，老林头临死前，手里还攥着他儿子小时候的照片呢。苏婉更是，天天念叨着‘小越快回来’，精神都不太好了。他们走的时候，都很孤单……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老太太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林越已经听不清了。

    他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他拼命修炼，历经千辛万苦，跨越无数岁月，承受了无尽的孤独和痛苦，只为了回来，回到父母的身边。

    可是，当他终于凭借着世界主宰般的力量（在那个修仙世界，渡劫期或更高级别，可视为一方主宰），撕开空间回来时，等待他的，却是这样一个结果。

    沧海桑田。

    他在修仙世界度过了数千年，而在这个世界，不过是百余年。父母，已经在他失踪后的百多年里，耗尽了心血，带着无尽的遗憾和思念，孤寂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他们到死，都不知道他们的儿子，还活着，并且一直在努力，想要回到他们身边。他们到死，都以为自己的孩子，早已不在人世，或者流落在不知名的角落，受苦受难。

    林越缓缓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滑坐到地上。

    他拥有了毁天灭地的力量，成为了那个世界仰望的存在，可他却连回到父母身边，尽一次孝道，让他们看自己一眼的机会，都没有了。

    巨大的悲伤和悔恨，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比任何天劫，比任何敌人，都更让他痛苦，更让他绝望。

    他想哭，却发现眼泪早已流干，只剩下无声的哽咽和身体剧烈的颤抖。

    夕阳的余晖，透过楼道的窗户，照在他落寞的身影上，拉得很长，很长。

    尘缘已断，仙途虽远，却再也没有了归途的意义。他赢了全世界，却输掉了他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

    第五章：残魂祭，碑前泪

    林越在楼道里枯坐了一夜。晨曦透过窗棂，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光影，却驱不散他眼底万年寒冰般的死寂。他曾以为，只要破开空间，就能将亏欠父母的时光一一补回，却没想这世间最残酷的法则，是岁月从不为任何人停留。

    他挣扎着起身，敲开了隔壁老太太的门。老人见他眼眶通红，叹了口气，从抽屉里翻出一个陈旧的铁盒：老两口走后，社区帮忙收拾屋子，这是从他们枕头底下找出来的，说要是有亲人来，就交给他们……

    铁盒打开，里面是一叠泛黄的寻人启事，边角被摩挲得发毛，还有一张褪色的全家福——年轻的林建军抱着咧嘴笑的小林越，苏婉依偎在旁，眉眼间满是温柔。照片下方，压着一本日记，扉页是苏婉清秀的字迹：小越，今天是你失踪的第3721天，妈妈又去了巷口的馄饨摊，你小时候总说那儿的汤最鲜……

    日记里，记录着上千个日夜的琐碎：林建军为了多印寻人启事，在工地搬了三个月砖；苏婉偷偷去算卦，被骗子骗走了最后一笔积蓄；他们在除夕夜对着空碗筷摆上林越爱吃的菜，直到菜凉透也舍不得收……每一个字都像针，扎进林越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他捧着日记，踉跄着来到父母的墓前。墓碑简陋，刻着爱妻苏婉之夫林建军之墓，连生卒年月都模糊不清。林越指尖抚过冰冷的石碑，突然想起修仙界有种禁术——以残魂为引，可凝聚逝者最后一缕念想，了却执念。他如今法力十不存一，强行施展必遭反噬，但他别无选择。

    他盘膝而坐，咬破舌尖，逼出一口心头血，按在墓碑上。残存的神识如蛛丝般渗入地下，搜寻着那早已消散的魂魄痕迹。剧痛从四肢百骸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