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离婚律师，毒舌，理性，是我最信得过的人。

    她只回了一句话：

    上庭之前，先请她吃顿饭。你订位，我带合同。

    4

    程野说想请我吃顿饭，说是为了缓和一下气氛。

    我答应了。

    他说地点我来定，我也答应了。

    我订了一家高端西餐厅，灯光昏黄，气氛静谧，一切都很体面——非常适合和平离婚前的最后一顿饭。

    他如约而至，穿着一身熟悉的浅灰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嘴角还带着熟悉的笑意。

    只是这次，他带了嘉宾。

    苏筠，红唇高跟，黑裙裹身，披着一件香槟金的小西装，拎着价值不菲的手袋，踩着十二厘米的恨天高，踩着我过去所有的隐忍走了进来。

    哟，嫂子好。她笑得乖巧，坐在我对面，一副正室见正宫的姿态。

    程野装作自然：我想着，大家见见面，把话说开。

    我笑了。

    我真是太感谢他了。

    他给了我一个机会，现场把这两个人的脸——一起撕了。

    我举起红酒杯：这顿饭，我特别想敬你们。

    苏筠一怔：敬我们

    我点头，笑容温柔得滴水：对。敬你们早日一起上庭。

    她愣住，程野脸色一变：林澈，你别乱来。

    我从包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资料袋，里面是照片、门禁记录、快递截图、衣柜物证，甚至还有香水瓶和吊带的实拍图，厚厚一叠，整整齐齐地码在桌上。

    你说我乱来我眼神淡漠，我只是提前做了点准备。

    苏筠脸上的笑意僵住了：你……你偷拍我

    哦，不好意思，我淡然道，

    你留下的证据太多了，不用拍，你自己走进我家、喷了香水、脱了内衣、寄了挑衅快递，你自己都演得很完整。

    程野终于发出一声：林澈，你要闹到什么程度

    我喝了一口酒，红唇印在杯沿：

    我不闹，我收集证据、找律师、签字离婚，一切合法合规。

    我顿了顿，看着苏筠：当然，你要是想陪着他一起上庭，我也乐意。

    律师已经在楼下等了。

    她刷地站起身，想走，却又强作镇定：你这是威胁！

    不。我缓缓起身，整了整风衣的领口，这是你亲手点的火，我只是把餐点送上来。

    记得别走太快，桌上的资料，一份给你，一份我带走，留证。

    我看着程野最后一眼：这顿饭，是婚姻里最后一次请我吃饭，下次见面，是法庭。

    我拎起包，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餐厅。

    身后，是沉默、慌张，还有被拉下水的狼狈。

    我不需要回头看。

    那顿饭，我吃得很饱。

    下一顿，他们会尝到属于他们的苦果。

    5

    那顿饭之后，程野果然没再联系我。

    我以为他会求和，解释，哪怕虚伪地发几句认错短信。可他没有。

    彻底沉默。

    他就像在这场婚姻里，一刀斩断关系之后，连尸体都懒得收拾。

    我也没再等。

    我重新回了自己的旧公寓。

    是我婚前买的小房子，离市中心远，装修也老，但阳光很好。

    站在阳台上，我能清楚地听到楼下小吃摊吆喝的声音，听到自己的心跳重新有节奏地跳动。

    我开始写稿子，接品牌稿、也接故事专栏。

    我写我的婚姻，我写一个叫宋澈的女人如何识破丈夫的算计，如何在一场体面的战争中，优雅而彻底地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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