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听见糖糖的抽噎声，看见陆沉舟眼底的冰裂般的纹路，想起他办公室里过期的蛋糕——那是她被陷害那天的新品，他竟留了三年。

    放开她。陆沉舟的声音低得可怕，海豚胸针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不然我就让媒体知道，陈氏集团的太子爷，靠借卵生子骗配方。陈默的脸色瞬间煞白，苏晚这才注意到他耳后有块淡色胎记，形状像片薰衣草——和糖糖后颈的一模一样。

    糖糖忽然举起兔子玩偶，对着陈默发出嘶嘶声：坏叔叔！妈妈说偷别人配方的是小偷！小女孩从玩偶肚子里掏出张纸，正是苏晚被烧毁的笔记复印件，内页用蜡笔圈着：【海豚=陆沉舟，薰衣草=陈默】。

    陈默咒骂着后退，撞翻了护士站的病历架。苏晚弯腰去捡散落的文件，看见其中一张DNA报告：【样本1（苏晚）与样本3（陆沉舟）存在血缘关系可能性99.9%】。她的心跳几乎停滞，抬头时撞见陆沉舟复杂的眼神，他无名指的疤痕正蹭过她的手背。

    这是怎么回事她的声音在发抖，消毒水味混着薄荷香，像极了火灾后重症监护室的气味。陆沉舟刚要开口，糖糖突然指着窗外：看！海豚气球！

    医院广场上，不知谁放起了海豚造型的氢气球，在暴雨后的晴空里晃啊晃。苏晚想起陆沉舟曾说：海豚能记住二十年未见的同伴，就像我记住你的饼干味道。此刻，男人正望着气球，喉结滚动着咽下什么，像在吞咽一个陈年的秘密。

    手机在这时震动，是实验室发来的消息：【苏小姐，您提供的薰衣草样本检测出致幻成分，与三年前火灾现场残留物一致】。苏晚的指尖划过屏幕，忽然想起林瑶审讯时的冷笑：你以为陆沉舟没骗你他知道配方里的秘密。

    晚晚，陆沉舟的声音打断思绪，他往她手里塞了颗薄荷糖，糖纸内侧用铅笔写着：【19:07，烘焙教室旧址】。这个时间，正是当年火灾发生的时刻。苏晚抬头看他，发现他左襟别着的海豚胸针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糖糖送的饼干模具——星星形状的那个。

    陈默已经趁乱逃走，走廊里只剩消毒水味和糖糖的抽泣声。苏晚蹲下来，替女儿擦掉眼泪，闻到她头发上混着的陆沉舟的雪松香水味。小女孩忽然搂住她的脖子，小声说：妈妈，星星哥哥的心跳和我的一样快。

    监护仪的滴答声与苏晚的心跳重合。她看着陆沉舟走向电梯的背影，注意到他每走三步，无名指就会轻敲大腿——那是摩斯密码里的SOS。糖糖忽然指着他的皮鞋：叔叔的鞋跟有饼干屑！

    苏晚低头看去，果然看见星星形状的碎屑嵌在鞋底纹路里。这是她今早烤的勇气饼干，特意多加了三克海盐。男人的背影在走廊尽头消失前，忽然转身，嘴角扬起抹苦笑，露出左犬齿的缺口——那是十八岁时替她挡下掉落的烤箱门留下的。

    消毒水味里，薄荷糖在掌心渐渐融化。苏晚想起火灾当晚，自己从昏迷中醒来时，护士递给她的薄荷糖纸内侧也有行字：【活下去，星星会亮】。此刻，糖糖正用那块星星模具在病历单背面压图案，阳光穿过窗棂，在陆沉舟的名字上投下片淡紫色的影——像朵终于绽放的薰衣草。

    第六章

    烤箱里的星星灰烬

    暴雨后的夜风带着霉味，苏晚攥着薄荷糖站在烘焙教室旧址前。铁门上的拆字被藤蔓缠绕，像道愈合的伤疤。糖糖抱着兔子玩偶，忽然指着门缝：妈妈，里面有海豚的味道！

    陆沉舟的皮鞋碾过碎石，手电筒光束扫过焦黑的墙壁。苏晚踩到块融化的玻璃，想起火灾那晚，这里曾亮如白昼。男人的光束停在残留的烤箱上，铁皮门半开着，里面躺着个焦黑的海豚玩偶——和糖糖怀里的那只一模一样。

    这是我十八岁生日送你的。陆沉舟的声音混着风声，你说要烤个海豚形状的蛋糕，结果烤箱短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