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躲进当年的储物间，陆沉舟用身体挡住破门，苏晚听见他胸腔里的心跳声，和自己的重合在一起。

    妈妈，糖糖忽然指着墙角，那里有个盒子！月光透过裂缝照进来，映出个铁皮盒，盒盖上刻着半颗星星。陆沉舟的手突然发抖，苏晚看见他无名指的疤痕在盒盖边缘摩擦，像在解锁某个尘封的密码。

    盒子里是封泛黄的信，落款日期是苏晚出生那天。她认出母亲的笔迹，视线扫过对不起私生子火灾真相等字眼，指尖不受控制地发抖。陆沉舟的呼吸喷在她发顶，混着薄荷香和硝烟味：晚晚，我也是上周才知道，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陈默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苏晚攥紧信纸，发现里面夹着张照片——年轻的陆沉舟抱着襁褓中的自己，背景是母亲微笑的脸。男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苏晚，你以为陆沉舟真的爱你他只是想拿到配方，拯救他那濒临破产的集团！

    糖糖忽然举起铁皮盒，对着破门的缝隙喊：坏叔叔！星星盒子里有妈妈的味道！陈默的手电筒光束扫进来，照在苏晚手中的信纸上。男人的脸色瞬间惨白，苏晚这才注意到他耳后的薰衣草胎记在发抖，像片被踩扁的枯叶。

    当年你母亲难产，陆沉舟的声音盖过陈默的咒骂，我母亲替她签了手术同意书，却被陈默篡改记录，让你以为我是你的哥哥。他的指尖划过信纸上的泪痕，晚晚，我对你的感情，从十八岁那年吃你第一块薄荷饼干时就开始了。

    糖糖突然打了个哈欠，薰衣草粉末沾在睫毛上，像撒了把星星碎屑。苏晚听见女儿奶声奶气地说：妈妈，星星哥哥的心跳又变快了。远处的孔明灯缓缓落下，火光映在陆沉舟眼中，像两簇跳动的薄荷糖火焰。

    陈默的脚步声突然消失。苏晚探头望去，只见男人钻进车里，轮胎碾过碎石飞溅。陆沉舟掏出手机报警，苏晚注意到他输入号码时，无名指终于不再避开按键——疤痕在屏幕蓝光下，像朵终于绽放的薰衣草。

    现在怎么办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里带着释然，夜风卷着薄荷香钻进衣领，像块含在舌尖的糖。陆沉舟低头看她，月光照亮他左脸的烫伤，那是为她挡住烤箱门时留下的勋章。男人忽然笑了，露出犬齿缺口：先带糖糖去吃夜宵，她刚才把‘勇敢饼干’全喂给流浪猫了。

    糖糖立刻举起空了的饼干袋，小兔子玩偶的耳朵上挂着根猫毛。苏晚忍不住笑了，眼泪却同时掉下来。她想起信里的最后一句话：【孩子，真正的星星永远不会被大火烧毁，因为它一直在爱你的人眼里发光。】

    废墟外，孔明灯的余烬仍在闪烁，像撒了一地的薄荷糖纸。陆沉舟轻轻揽住她的肩，糖糖的小手同时攥住两人的衣角。苏晚听见远处传来消防车的警笛声，却不再感到恐惧——因为她知道，这次的警笛声，是来扑灭所有谎言的。

    第七章

    消毒水与薄荷糖的双重气味

    清晨的阳光透过ICU的玻璃窗，在陆沉舟的西装上织出格子光影。苏晚盯着他后颈的烫伤，那形状在晨光中像朵舒展的薰衣草。糖糖趴在床边，用星星模具在病历单上压出纹路，兔子玩偶的耳朵扫过陆沉舟的手背。

    DNA报告是伪造的。陆沉舟的指尖敲了敲桌上的鉴定书，薄荷糖锡纸在晨光中泛着银光，陈默用了他父亲的样本，而我……他顿了顿，看向苏晚锁骨下方的疤痕，我们的烫伤是同一天形成的。

    糖糖忽然举起模具，对着阳光大喊：妈妈快看！星星会发光！金色的光斑落在苏晚脸上，她想起昨夜废墟里的孔明灯，想起陆沉舟眼中跳动的火光。男人忽然伸手，替她拂去头发上的灰烬——那是烘焙教室旧址的残迹。

    陆总，小陈推门进来，手里攥着实验室送来的加急报告，陈默名下的生物公司培育了致幻薰衣草，和三年前火灾现场的成分一致。文件里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