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这座城市里最普通的出租车司机。

    开了十二年车，拉过形形色色的乘客。

    今天，我终于拉到了自己的妻子。

    和另一个男人。

    她以为我不认识那辆宝马的车牌号，以为我看不见后视镜里她紧贴着那个男人的身影。

    师傅，开快点。她催促着，声音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娇媚。

    我握紧方向盘，默默调转了路线。

    开出租这些年，我见过太多背叛。

    深夜里搂着小三的老板，哭着打电话求原谅的少妇，还有那些以为司机听不懂他们秘密的情侣。

    但我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成为故事的主角。

    陈雪，我的妻子，我们结婚八年了。

    她在银行工作，收入稳定，长相清秀。

    我们的婚姻谈不上激情，但也算和睦。

    至少我是这么以为的。

    直到三个月前，她开始频繁加班。

    直到两个月前，她开始对我冷言冷语。

    直到一个月前，她开始夜不归宿。

    而今天，她坐在我的车里，和那个男人去开房。

    师傅，就停在这里吧。男人的声音很年轻，带着一种我永远不会有的自信。

    我从后视镜里看着他们，那个男人大概三十岁，西装笔挺，戴着名表。

    陈雪靠在他怀里，像只温顺的猫。

    这是她从来没有在我面前展现过的样子。

    雪儿，今晚别回去了。男人轻抚着她的脸。

    嗯，反正他又要跑夜班，不会发现的。陈雪的声音很轻，但字字如刀。

    他们下了车，我坐在驾驶座上，看着他们走进酒店的背影。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心死。

    不是愤怒，不是悲伤，就是一种彻底的空虚。

    好像这八年的婚姻，这十二年的奋斗，这三十五年的人生，全都失去了意义。

    我给自己点了根烟，这是我戒了三年的烟。

    陈雪说吸烟对身体不好，我就戒了。

    现在想想，真可笑。

    手机响了，是陈雪发来的微信：老公，今晚公司聚餐，可能回去很晚，你早点睡。

    我盯着这条信息看了很久，然后删掉了想要发送的我知道你在哪里。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简单的好字。

    车窗外的霓虹灯闪烁着，这座城市依然繁华热闹。

    但对我来说，一切都变了颜色。

    我开始回想这八年的婚姻。

    我们是通过相亲认识的，她当时刚从大学毕业，在银行做柜员。

    我比她大五岁，已经开了两年出租车。

    她的父母嫌我学历低，收入不稳定。

    她却说，只要人踏实就行。

    结婚后，我更加拼命工作。

    白天跑客运，晚上跑夜班，一天工作十六个小时。

    就是为了让她过上更好的生活。

    三年前，我们贷款买了这套房子，一百二十平米，在这个城市算是中等水平。

    为了还房贷，我更加拼命。

    她说理解我的辛苦，说会和我一起奋斗。

    可是现在呢

    她在别人怀里说我跑夜班不会发现。

    那语气里的轻蔑，仿佛我就是一个可以随意欺骗的傻子。

    我想起了刚才那个男人。

    年轻，有钱，开宝马，戴名表。

    这些都是我永远给不了她的。

    也许，她从一开始就看不起我。

    也许，她嫁给我只是因为年龄到了，需要一个接盘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