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照片里的江屿穿着笔挺的海员制服,笑容阳光灿烂,搂着她的肩膀,眼神温柔而坚定。
江屿…林晚低声呢喃,指尖轻轻拂过照片中丈夫的脸庞,冰凉的相框玻璃沾上了湿意,如果你在天有灵…会怪我吗
回答她的,只有窗外呼啸而过的风声,和沙发上男人沉睡中偶尔发出的、不安稳的呓语。
第二天,林晚带着男人去了桐花巷派出所。
叫什么名字年轻的户籍警小李例行公事地问。
男人茫然地摇头,眼神空洞。
家在哪里记得家人的联系方式吗
依旧是摇头。
身上有没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林晚配合地摇头。昨晚给他换下那身破烂衣服时,除了泥污和血迹,口袋里空空如也。
小李皱着眉,在电脑上操作了一番:没有匹配的失踪人口信息。看他这样子,像是头部受过重击导致失忆。我们这边先登记备案,拍个照留档。你暂时收留他可以,但要注意安全,有异常情况或者发现线索随时联系我们。
好的,谢谢李警官。
走出派出所,深秋的阳光带着暖意洒在身上。男人似乎有些不适应明亮的光线,眯着眼睛,下意识地往林晚身后缩了缩,高大的身躯微微佝偻着,带着一种与体型不符的怯懦。
林晚停下脚步,看着他。他额角的青紫在阳光下更显狰狞。
你…还记得自己姓什么吗林晚试探着问。
男人皱着眉,努力思索,嘴唇嗫嚅着,发出几个模糊不清的音节:…s…shen…沉…
沉林晚重复道。
男人用力点了点头,眼睛亮了一下,似乎对这个发音有反应。
林晚沉吟片刻,看着他懵懂又依赖的眼神,一个名字脱口而出:那…以后就叫你阿沉,好不好
阿…沉男人歪着头,有些生涩地重复着,像是在咀嚼一个完全陌生的词汇。几秒后,他咧开嘴,露出一个纯粹得毫无阴霾的笑容,用力点头:好!阿沉!
阳光落在他沾着泥点却笑容灿烂的脸上,奇异地驱散了林晚心中最后一丝阴霾和犹豫。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结实的手臂:走吧,阿沉,回家。
**第三章:假凤虚凰**
桐花巷的日子,因为阿沉的到来,悄然发生了改变。
林晚带阿沉去了市医院。神经外科的老主任仔细检查了他额头的伤,又做了脑部CT,最后摇着头叹息:硬膜外血肿,压迫了部分记忆和认知区域。手术风险太大,位置也不好。能不能恢复,什么时候恢复,看运气吧。先观察,定期复查。
希望渺茫。林晚看着身边安静坐着、好奇地摆弄着CT片袋子的阿沉,心中说不出是失落还是别的什么。他像个被格式化后重启的机器,空有强大的躯壳,内里却是一片懵懂的空白。
回到家,林晚把江屿留下的几件宽大的旧衣服找出来给阿沉换上。江屿身材高大,衣服阿沉穿着竟也勉强合身。看着眼前焕然一新、英俊挺拔却眼神纯稚的男人,林晚心里五味杂陈。
阿沉,她拉着他,表情严肃,以后在外面,如果有人问起,你要叫我‘老婆’,记住了吗
老婆阿沉眨巴着大眼睛,对这个新称呼充满好奇,为什么
因为…这样那些坏人就不敢再来欺负我们了。林晚耐心地解释,像是在教一个孩子最基本的生存法则,他们会以为你是我丈夫,很厉害,就不敢乱来了。
哦!阿沉恍然大悟般用力点头,随即又困惑地问,那在家里呢也叫老婆吗
看着他清澈得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睛,林晚心头微涩,避开他的目光:在家里…叫我姐姐。
姐姐!阿沉立刻欢快地叫了一声,笑容纯粹得像得到糖果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