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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铜壶突然震颤,壶嘴对准石堆后的凹陷。她扒开枯枝,露出半枚埋在苔藓里的铜钱,纹路与自己口袋里的茶马币完全吻合。当两枚铜钱拼合时,石堆轰然坍塌,露出通往地下的裂隙,陈年茶气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像极了老宅阁楼的气息。

    小满!父亲的呼喊从崖顶传来,带着风声的破碎感,别下去!

    她回头望去,逆光中父亲的身影被拉长成薄脆的蝉蜕,左手虚握成拳——那是他焦虑时的习惯动作,小指残缺的指尖总藏在掌心。这个细节突然与老照片里老周的握壶手势重叠,小满浑身血液凝固:爷爷笔记里的蝉蜕纹身,会不会根本不是刺青,而是某种特殊的握壶手法留下的茧

    裂隙深处传来金属摩擦声。小满打开手机电筒,光柱扫过洞壁时,无数蝉蜕标本从岩壁凹陷处跌落,每只都用细茶梗穿成串,像爷爷从前挂在屋檐下的风铃。在最后一串蝉蜕下方,刻着歪扭的字迹:林三替我担了劫茶的名,建国,带茶引走水路。

    建国是父亲的名字。小满的心跳声盖过了崖顶的脚步声,她终于明白为何爷爷总说茶路无回头——因为真正的劫茶人,是为了保护抗税茶种而自污名节的义士,而父亲,才是那个背负着老周已死谎言的活死人。

    洞外传来碎石滚落的脆响。小满转身时,正对上唐装男人的枪口,他手腕的红绳蝉蜕银饰折射着冷光,与父亲钥匙上的茶饼吊坠形成诡异的镜像。

    把铜壶交出来。男人的口罩边缘渗着血,显然刚与父亲搏斗过,你们林家藏了三十年的茶引,该物归原主了。

    茶引早毁了。父亲的声音从男人身后传来,衬衫肩部洇着血迹,你闻闻这洞里的茶香,哪还有半分人味

    小满突然意识到,洞内的茶香过于醇厚,带着陈年老茶的霉味,根本不是新鲜茶种该有的气息。唐装男人的瞳孔猛地收缩,他转身欲逃,却见洞壁上的蝉蜕标本突然纷纷振翅,在光束中组成巨大的蝉影,遮挡了唯一的出口。

    当年你爹用假茶引骗了我们!男人的声音带着哭腔,银蝉蜕开始发烫,灼伤他的皮肤,你们以为抗税茶种能活没有唐氏的血祭,它们早该绝种了!

    父亲举起手中的铜壶,壶嘴对准岩壁上的蝉影:茶种活没活,问问这些蝉就知道。

    小满这才注意到,每只蝉蜕的腹部都粘着细小的茶籽,外壳裂开的缝隙里,竟冒出了嫩绿色的芽尖。爷爷笔记里的蝉蜕化种突然有了实形——原来马帮兄弟们用自己的血肉为土,以蝉蜕为盆,将茶籽藏在最危险的地方,用死亡守护新生。

    当唐装男人的枪响时,小满本能地扑向父亲。子弹擦过铜壶,在岩壁击出火星,却意外点燃了堆积的茶梗。茶香与硝烟混合,蝉蜕芽尖在火光中疯长,转眼间化作成片的茶树,叶片上的脉络竟呈现出蝉翼的纹路。

    看清楚了!父亲踢开男人手中的枪,露出小臂上新月形的伤疤,这道伤是老周为救我挡的刀,他临死前把铜壶塞给我,说替我看着茶种发芽。

    火光中,小满看见三十年前的暴雨:爷爷背着浑身是血的父亲狂奔,铜壶在石路上颠簸,每一滴溅出的茶汤都化作蝉蜕,落在茶籽周围。而真正的老周,早已将茶引缝进自己的肋骨,用生命堵住了唐氏的枪口。

    所以你才假装自己是老周...小满的眼泪混着茶烟落下,爷爷才会去顶罪...

    父亲笑了,笑容里有苦涩也有释然:他说我年轻,能看着茶种长大。现在好了,你闻闻这茶香,是鬼洞特有的兰花香,当年的茶种,真的活了。

    洞外突然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唐装男人趁机冲向裂隙,却被新生的茶树藤蔓缠住脚踝。他绝望地扯下红绳,银蝉蜕滚落在小满脚边,露出内侧刻着的唐氏二字。

    小满捡起蝉蜕,将它放在铜壶上。壶嘴的茶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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