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但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冰冷、压抑、混合着长久守护秘密的偏执与疯狂的气息,却比任何利刃都更让人感到窒息和恐惧。
林芸!钢琴家秦远山的遗孀!秦墨的母亲!那个将亲生儿子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地牢整整二十年的人!
她的目光扫过墙上那三根毒针,又缓缓移向林夏,最后落在秦墨那只紧捂着衣襟、瑟瑟发抖的手上。她的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下撇了一下,形成一个冷酷到极致的弧度。
二十年了,
林芸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如同从坟墓里飘出,终于还是有人找来了。
她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向林夏,你,不该来这里。更不该……碰不该碰的东西。
第五章
母亲的枷锁
林芸的声音像冰冷的铁钩,穿透地牢凝滞的污浊空气,狠狠勾住了林夏的咽喉。那锐利如鹰隼的目光,扫过墙上三根泛着幽蓝死光的毒针,掠过林夏沾满污泥、惊魂未定的脸,最终死死钉在秦墨那只紧捂在破烂衣襟前、因极度恐惧而剧烈颤抖的手上。
二十年了,
林芸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钉子,终于还是有人找来了。
她向前迈了一步,老旧布鞋踩在湿滑的积水上,几乎没有声音,却带着千钧的压迫感。你,不该来这里。
她的视线重新锁住林夏,冰冷得足以冻结灵魂,更不该……碰不该碰的东西。
秦墨在她目光的逼视下,如同被无形的鞭子狠狠抽打,发出一声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他佝偻的身体蜷缩得更紧,几乎要缩进那身破烂的衣物里,那只紧握着暗红纸张的手死死地捂在胸口,仿佛那是他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林夏挣扎着从冰冷湿滑的地上爬起,后背紧贴着锈蚀的铁笼栏杆,冰冷的铁锈颗粒硌着她的脊骨。她强压下喉咙里的血腥味和翻腾的恐惧,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林女士您是秦远山先生的夫人林芸
她的手电光下意识地移向林芸,照亮了那张刻满风霜、苍白如纸的脸,以及那双深不见底、燃烧着某种偏执火焰的眼睛。
林芸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仿佛那是一种亵渎。她的目光越过林夏,落在秦墨身上,那眼神复杂得令人心悸——有深入骨髓的痛楚,有无法消弭的怨恨,有令人窒息的绝望,但最深处,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扭曲的保护欲。
把东西放下,墨墨。
林芸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却又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
那不是给外人的。
秦墨的身体猛地一颤,喉咙里发出更响亮的呜咽,他拼命地摇头,那只紧握的手反而捂得更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死白。
放下!
林芸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如同玻璃刮擦,在地牢狭窄的空间里激起令人牙酸的回响。她向前又逼近一步,距离秦墨只有不到两米!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死死盯着儿子,无形的压力如同巨石般压向那个早已被恐惧压垮的灵魂。
秦墨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嚎,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似乎在进行着激烈的内心挣扎。最终,在那双眼睛的逼视下,他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那只紧握的手颓然垂下。一张折叠的、被揉搓得不成样子的、浸染着大片大片暗红色污渍的纸片,从他枯瘦的手指间滑落,掉在冰冷污浊的积水中。
林夏的目光瞬间被那张纸片吸引!那就是他刚才要递给她的东西!
林芸的视线如同冰锥,警告地盯了林夏一眼,随即弯腰,以一种与其年龄和气质极不相符的敏捷,用两根手指捻起那张湿透的纸片。她甚至没有展开看一眼,就极其自然地将它塞进了自己洗得发白的衬衫口袋里,仿佛那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