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紧接着,一阵沉重、拖沓、伴随着金属锁链拖地哗啦声的脚步声,正从那扇门后的黑暗里,一步一步,缓慢而清晰地……朝她所在的方向逼近!
每一步,都像踩在林夏狂跳的心脏上!
第四章
囚徒的伤痕
那沉重的、拖着锁链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像踩在林夏的心脏瓣膜上。地牢深处拱形通道尽头那扇厚重的铁门后,黑暗如同粘稠的墨汁翻滚着,有什么东西正从中挣脱出来!
哐啷…哐啷…
锁链拖曳的声音越来越近,伴随着一种粗重、如同破风箱般艰难的喘息声。手电筒的光柱死死钉在通道尽头,剧烈地颤抖着。
一个佝偻的、几乎不成人形的轮廓,缓缓从浓稠的黑暗中剥离出来。
首先映入林夏眼帘的,是那双脚。赤裸,沾满污泥和暗红色的污垢,脚踝处套着两个锈迹斑斑、足有碗口粗的沉重铁环。粗大的铁链从铁环延伸出去,拖在身后冰冷湿滑的地面上,随着他的移动,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光束艰难地向上移动。破烂得几乎无法蔽体的衣物挂在嶙峋的骨架上,布料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浸染着深褐色的污渍,散发着一股浓烈的、混合着汗馊、排泄物和伤口腐烂的恶臭。长期缺乏光照的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惨白,上面布满了纵横交错的青紫色淤痕、结痂的创口和新鲜的擦伤。
当光束最终落在那张脸上时,林夏的呼吸彻底停滞了!
那根本不能称之为一张完整的脸!二十道狰狞的疤痕,如同二十条深紫色的蜈蚣,纵横交错地爬满了他的整张面孔!这些疤痕显然是用极其粗糙、甚至可能是生锈的铁片之类的利器,一刀一刀,硬生生割出来的!有的疤痕已经发白、增生,高高凸起;有的则还带着暗红的血痂,边缘甚至能看到微微的溃烂发炎。这些疤痕彻底毁掉了他的五官,鼻梁歪斜,嘴唇被一道斜贯的疤痕撕裂,一只眼睛的眼皮也被割开,露出浑浊发白的眼球。只有那双深陷在疤痕丛中的眼睛,还残留着一丝属于人类的、却充满了无尽痛苦、麻木和一丝难以言喻的疯狂的光。
他看起来就像是从地狱最底层爬出来的恶鬼!
林夏的胃部剧烈抽搐,喉咙里涌上一股强烈的酸水。她死死捂住嘴,才没有当场呕吐出来。恐惧像冰水一样浇遍了全身,让她僵在原地,动弹不得。这就是秦墨那个日记里绝望的少年那个被囚禁了整整二十年的弑父者
呃……呃……
男人(或者说曾经的秦墨)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咕噜声,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林夏手中的手电筒光源,仿佛被强光刺痛。他下意识地抬起一只枯瘦如柴、指甲漆黑的手,遮挡在眼前。那只手上也布满了新旧交叠的伤痕和污垢。
他向前挪动了一步。沉重的铁链哗啦作响。他的目光似乎掠过了林夏,投向她身后那个敞开的、锈蚀斑斑的铁笼,以及笼内墙上密密麻麻的正字刻痕。那浑浊的眼睛里,瞬间翻涌起极其复杂的情绪——刻骨的恐惧、深入骨髓的绝望,还有一丝……早已被岁月磨平棱角的麻木认命
就在林夏被这非人的惨状震慑得心神俱裂时,男人的另一只手,那只一直紧握成拳、垂在身侧的手,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抬了起来。
他的拳头攥得死紧,指缝间似乎露出一点纸的边角,那纸张的颜色……是一种刺目的、不祥的暗红色!像被大量的血液反复浸染过!
他的手臂颤抖着,极其艰难地将那只紧握的拳头,朝着林夏的方向,向前递了递。喉咙里再次发出嗬…嗬…的嘶哑气音,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急切的、近乎哀求的光芒。
他要给她东西那是什么日记里提到的证据程叔的线索
求生的本能和对真相的渴望,暂时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