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贲”临危受命
棉袍的老倌子挂着笑,从屋里走出来,“长官,进屋来坐一下子”!
57师170团2营4连一个副班长提着木桶站在这户农民家门口,客气地推辞道:“不、不啦,我是来给您还桶的。”说着,将手里的木桶恭恭敬敬地递过去。
老倌子没有接,依依不舍地问:“你们要走啦?”
副班长点点头说:“要开拔进城了。”
“进城就不喝水啦?”老倌子诧异地又问。
“喝呀,不喝水怎么行?”
“那喝水用什么挑水?”老倌子显出几分农家的狡黠。
“用桶呀。”副班长不知是中了圈套。
“那你还把桶还给我做么子!”老倌子立即用责备的口吻说。
“嗨!”副班长一拍脑袋,怪自己不会说话。“不是,老倌子,桶是你的,要归还你。我们进城喝水会再去借,或者买新的。”
“现成的带走就是了,还去借去买做啥!”老倌子依然不肯接桶。
“我们长官说了有纪律,不能动百姓的财产。”副班长硬塞过去。
老倌子死活不接,生气地说:“是嫌我老倌子的桶破了烂了是不?那好,我再去给你换一只新的来!”
副班长听了不敢再拉锯下去,把桶往地上一放,拔脚赶紧逃也似的跑了。
工兵连两个大兵肩负重任,去老乡家还门板。门板是他们借了用来晚上睡觉的。
可他们站在老乡家空荡荡的堂屋里,喊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出来应声。他们觉得好生奇怪,院子里的竹杆上晾着衣服还在滴水,炉膛里的柴火显然是刚塞进去正熊熊燃烧,锅里的米饭“噗噗”冒着泡,可是人呢?
来之前,长官命令,要把借老乡的东西交到老乡手中才行。现在老乡家都没人,怎么还呢。这真把两个大兵急得团团转,活像在舞台上演《空城计》四处乱窜、探头探脑的跑龙套演员。
忽然,他们听到阁楼上有妹子捂嘴偷偷地窃笑。他们一下子明白了,原来是老乡故意躲着他们,好不让他们还门板。
于是他们心生一计,有意在锅台边用劲嗅着说:“啊呀,肚子饿了。”“就是呀,这么香的饭菜,老乡家没人也不敢吃呀!对,真让我看了眼馋呀!肚子好饿呀!”
老乡家的一位大嫂,终于熬不住,从阁楼上“噔噔”跑下来嚷道:“气(吃)饭气饭,快来气饭!有辣椒干鱼,还有腊肉……”
两个士兵见了大嫂高兴地敬了个礼,然后当着大嫂的面把门板卸下、放妥,道了谢,一溜烟跑了。
老乡们都涌了出来,大呼上当。
171团有个叫马宝珍的连长,安徽芜湖人,在黄埔军校四川铜梁十六期二中队毕业。小伙子待人热情随和,又长得一表人才,所以深受姑娘们的喜爱。但他发过誓,不驱倭寇,誓不为婚。因而他对戎马倥偬中萍水相逢的女子总是婉意谢绝。1941年12月,日军策动第三次对长沙的进犯,会战爆发后,日机不停地飞临长沙市上空狂轰滥炸。当时马宝珍正在干训团受训,驻在长沙市郊圭塘。一天拂晓时分,嘟、嘟的紧急警报声又在空中撕心裂肺地响了起来。几十架敌机像乌鸦一般盘旋。顿时,火光四起,一颗颗重磅炸弹呼啸着在马宝珍隐蔽的地方连续爆炸。趁敌机穿梭投弹的间歇他冒险迎着敌机飞来方向迅速奔跑,跳往刚炸出的新弹坑。正在这时,他瞥见一位年轻的姑娘被这惨烈的场面吓懵了,全身瑟瑟发抖,向他直勾勾地投来求援的目光。敌机又掉过头来,冷酷的机翼在调整角度,预备俯冲轰炸。千钧一发,马连长不假思索,一把拖起姑娘的手臂就跑,用力拽她一跃,掉进弹坑里。几乎同时,无数炸弹弹片就在头顶上空簌簌而下,訇然的声响随之传来,气浪将他俩掀倒,紧紧叠在一块,崩起的泥块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