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如破竹
驴子满脸横肉,穿着皮夹袄,侧坐在一头瘦小的驴背上,“吧唧吧唧”地抽烟锅。他见时辰已到,便对守在一旁的日军参谋说:
“我指的路,每条道口都有折断的树枝为标记,皇军进攻,开路开路吧!”
日军参谋报告给横山勇。
于是,10万大军铺天盖地冲杀过来。
黄声远先生在《壮志千秋》里记载:“(常德会战)由于敌我双方作战计划所决定,第一阶段的战斗,确呈现了一面倒的姿态。更由于敌人有周逆佛海介绍的著匪彭叫驴子指示进路,我方不能凭借天险,给予敌人以有效的打击。彭叫驴子曾出入常德一带,他明白哪一处是羊肠小道,哪一段水道可以徒涉,什么地方有一将当关之势,什么地方有湖沼山林障碍。敌人因熟悉地形有了运用森林战术、河川战术、湖沼战术的便利,我军即失去地形上的优势,而被奇袭、切断、包围,不得不蒙受重大的牺牲。”
11月6日,日军第3师团、第13师团和佐佐木支队、栖田支队、宫胁支队计23个步兵大队,配以50多门山野炮,猛扑到暖水街,张开血盆大口,准备吃掉在这里被他们捕捉到的国军第10集团军。
暖水街位于湖北清江至湖南澧水之间的山岳边缘,驻守在此的第10集团军王敬久总司令,利用有利地形,将45个步兵营布防在以暖水街为中心的南北约90公里的山岳地区,凭借阵地工事,对日军进行还击。
11月6日至7日两天内,战斗集中在暖水街、乾溪滩、马踏溪等地进行,由于守军顽强抵抗,日军虽多次发起攻击,始终未能突破防线。7日下午9时,第六战区代理司令长官孙连仲给王敬久发来电文强调:“查暖水街、乾溪滩、马踏溪间三角地带,为战区战略要地,得失关系至巨,该集团军所属官兵如能在该地固守3日,着重奖赏,仰即激励各部,务须达成任务为要。”王敬久奉命后,随即调整部署,命令第79军暂编第6师固守暖水街,第66军的185师确保乾溪滩,第79军的第98师死守马踏溪,并抽调第79军的第194师,驻马踏溪附近准备机动。
从暖水街战斗来看,王敬久沿续了重庆军事委员会的失误。日军并不是想攻占暖水街这块地盘,而是要吃掉或者把第10集团军逼到鄂西山区。王敬久应即时选择有利的路线回避日军的锋芒才对,但他却在该地固守打阵地战,正中横山勇的下怀。
战斗就这样在国军的失误中进行,越打越艰难,越打情势越危急。至11月8日清晨,重庆军事委员会突然又给孙连仲发出向日军组织反击的命令,也就是蒋介石11月7日阳电的指导精神:“着第10集团军王敬久部,即刻集中主力,击破暖水街方面突进之敌……”
这无疑是以卵击石之举,如同把第10集团军这块肥肉往日军的嘴里送。可孙连仲奉命后,不得不遵照指令,以第29集团军44军加强1师一部,攻击大堰垱之敌,主力相继进出敖家嘴、西斋,断敌联络;第73军77师击破当面之敌,进出九里岗附近;第15师由新堰口向王家厂、方石坪之敌攻击,进出敖家嘴、笔架山。第10集团军固守暖水街部队,坚守至最后一人;其在闸口、马踏溪部队,应向各敌侧背竭力击破之;另以两团由颜家垭、刘家场沟出击,挺进于阿弥桥、分水桥后截击敌后。另令第26、33两集团军各以约1师兵力,分向宜昌、当阳各附近求敌弱点攻击。
王敬久是个缺乏主见、急功近利的将领,揣摩到蒋委员长的旨意后,为了表示自己执行命令的坚决,他向所属部队发出了更加不切合实际、近乎高烧病人昏头的指令,他要第79军“攻击当面之敌,并进至张家厂、西斋之线,乘胜进击公安,收复长江右岸失地”。又命令第66军“扫荡当面之敌,进击西斋、洋溪之线,乘胜推进新江口,收复长江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