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指尖拂过那熟悉的字迹,心底再无一丝涟漪。
嗤——
一声轻响。我拿起桌上那支纯金的朗声打火机,拇指擦过滚轮,一簇幽蓝色的火苗瞬间跳跃起来,带着灼人的温度。
我将那簇火苗,毫不犹豫地凑近了信纸的一角。
干燥的纸张贪婪地舔舐着火舌,瞬间卷曲、变黑,明亮的橘红色火焰如同有生命般迅速蔓延开来!焦糊的气味混合着纸张燃烧的微尘,迅速在空气中弥漫开。
我一张,又一张,从容不迫地将那些承载着可笑过往的信笺投入跳跃的火焰中。火光映在我脸上,明灭不定,勾勒出冷硬的轮廓,铂金色的短发边缘被镀上了一层跳跃的金红。暖意从铜匣里升腾起来,驱散了清晨办公室的一丝凉意。
烧了暖和。我平静地开口,声音在火焰的噼啪声中显得有些空旷。目光抬起,仿佛穿透了厚重的墙壁,落在某个遥远的、由玻璃和虚幻爱情堆砌的坟墓上。
就像烧了你那座为林晚建的玻璃花房一样。
我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针,每一个字都精准地刺向门口那个不速之客。
办公室厚重的橡木门不知何时被猛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江临站在门口,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他头发凌乱,眼窝深陷,布满骇人的红血丝,昂贵的西装皱巴巴地裹在身上,领带歪斜。他大概是一路闯上来的,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死死盯着桌上那团跳跃的、吞噬着他过往深情证据的火焰,眼神里充满了惊骇、暴怒,还有一种被彻底剥光示众的耻辱。
沈晚!你…你竟敢…那是…那是我的…
他语无伦次,声音嘶哑破碎,猛地冲了过来,带倒了一张椅子也浑然不觉。
他冲到桌边,灼人的热浪扑面而来,却无法阻止他疯狂的动作。他不管不顾地伸手,徒劳地想去扑灭那团火焰,想去抢救那些正在化为灰烬的过去。他的手指被火舌燎到,烫得缩了一下,却依旧不管不顾地探向燃烧的铜匣边缘,试图从火焰中抢出什么。
别碰。我的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脏。
江临的动作猛地僵住。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我,里面翻滚着极致的恨意和一种濒临崩溃的痛苦。火焰的光芒在他扭曲的脸上跳跃,明暗不定。
突然,他的目光被吸引。在铜匣边缘的灰烬里,一张信纸只被烧掉了大半,还剩下一角焦黑的残片未被火焰完全吞噬。那残片上,字迹在焦痕中顽强地显露出来:
…晚晚,若有一天我们老去,就葬在花房下的墓里…那里有阳光,有玫瑰…只有我们…永生永世…
那是我当年在热恋中,被他描绘的花房同葬的浪漫谎言蛊惑,傻傻写下的回应。
江临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顾滚烫的灰烬,猛地伸出手,一把攥住了那张焦黑的残片!纸张脆弱不堪,在他指间发出细微的碎裂声,滚烫的灰烬沾满了他的手指。
他颤抖着,像捧着一件稀世珍宝,又像捧着自己最后一点可怜的尊严,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那行残存的字,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种绝望的控诉和难以置信的悲愤:
可你…曾亲口说过…要陪我葬在那花房下的墓里!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他撕裂的喉咙里硬挤出来,带着血沫,你说过的!沈晚!你说过的!
那悲愤的控诉在空旷奢华的办公室里回荡,带着一种穷途末路的凄凉。
办公室里只剩下火焰吞噬纸张的噼啪声,和他粗重如破风箱般的喘息。
我缓缓站起身,铂金色的短发在火光中掠过一道冰冷的金属光泽。高跟鞋踩在光洁如镜的黑檀木地板上,发出清晰、稳定、一步步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