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层下传来机括转动的轰鸣,整座蚕房塌陷,露出深藏的蚕丛王地宫。
坎位生门在震三!凌霁抛出蜀绣残帕,金丝在虚空绣出《华阳国志》蚕丛篇。绣纹触及青铜蚕丝即燃起玄火,将尸傀傩舞队烧成灰烬。地宫石门轰然洞开,门缝泄出的寒气凝成苏青蝉虚影:玉璋归位,王冢当启......
周九鼎抡起东坡肘子陶瓮砸向石门。瓮碎处肉香四溢,油脂渗入地宫砖缝,竟将青铜机关齿轮卡住:三蒸九扣炼金身!他吞下块肘子肉,筋肉暴涨撑破外衫,古铜色皮肤浮现蜀绣护体纹。白变脸的面谱丝线缠住他脖颈,却被他徒手扯断,青铜碎屑在指缝间迸出火星。
地宫深处传来编钟清鸣。三百青铜蚕俑抬棺而出,棺椁上缠着鱼凫王金杖虚影。凌霁的登山杖撬动棺盖,蜀绣残帕突然自燃,火中显出一行殳书:蚕丛非王,祭者即殉。商陆右臂插入棺缝,冰火交织处,棺内赫然躺着与凌霁面容无二的女子,胸口插着半截玉璋。
我的......肉身......鱼凫王残魂自玉璋溢出,凌霁的瞳孔瞬间染上青铜色。她反手抽出登山杖刺向周九鼎,杖尖裹挟的煞气竟将东坡肘子的油膜蚀穿。周九鼎暴喝一声,以油掌拍向青铜蚕俑,肉香混着煞气凝成毒雾:醒神!这是蚕丛王的夺舍阵!
商陆右臂的冰霜纹路突然蔓延至脖颈。江墨残识在识海中嘶吼,玄火焚毁半数青铜蚕俑。蚕丛王棺椁突然浮空,棺底显出一幅青铜星图——北斗七星的方位竟与凌霁身上鱼凫刺青完全重合。白变脸的青铜面谱趁机附上凌霁脸颊,川剧唱词混着古蜀语在她喉间炸响:王归星位,万蚕朝宗!
地宫四壁的桑蚕浮雕突然活化,吐出的青铜丝缠成天罗地网。周九鼎扯断三根青铜丝塞入口中咀嚼,东坡肘子的油脂在齿间爆开:给老子破!他浑身绣纹迸射金光,竟将蚕丝熔成金汁。凌霁突然咬破舌尖,精血喷在玉璋缺口处,鱼凫王残魂发出凄厉尖啸:汝等......皆是我重生祭品......
商陆的右臂彻底青铜化,玄火与冰魄在掌心炸裂。苏青蝉虚影自冰雾中凝实,白发缠住玉璋强行归位。蚕丛王棺椁轰然炸碎,三百青铜蚕俑跪地化尘。地宫穹顶剥落处,月光透过千年桑树的孔洞,在残碑上投出《蜀王本纪》未载的秘文:蚕丛纵目,实为祭司囚笼......
当最后一道煞气沉入地缝时,凌霁跌坐在蚕沙堆中,脸颊上的青铜面谱裂成碎片。周九鼎浑身绣纹褪色,抱起半截东坡肘子啃得满嘴流油:这肘子比郫县豆瓣还够劲!商陆右臂的青铜纹路间,悄然生出一枚蚕形胎记,与棺椁星图中的蛊虫图腾如出一辙。
寨外桑林忽起阴风,青铜化的蚕农尸身集体转向三星堆方向。白变脸的残破面谱挂在枝头,唱词随夜风飘远:王冢既破,七杀当临......
卷八:神鸟泣·金杖裂
第八章
竹海琴·悬棺惊
蜀南竹海·忘忧谷
千顷翠浪在风中翻涌,竹梢上的露珠泛着青铜色冷光。凌霁的登山杖拨开横斜的竹枝,腕间鱼凫刺青隐隐发烫——昨夜蚕丛王地宫的煞气,竟在竹节上蚀出细密的纵目纹。商陆右臂的蚕形胎记忽明忽暗,玄火余烬在掌心凝成霜花:这竹林在奏《广陵散》......
话音未落,七弦琴音自悬棺崖炸响。僰人悬棺的藤蔓突然断裂,十二具青铜化的飞尸踏着竹梢俯冲而下,腐烂的指尖拨动虚空琴弦。周九鼎抡起半截东坡肘子砸向飞尸,肉香混着煞气爆开:龟儿子,死了还搞音律!
坎位竹根有煞眼!凌霁甩出蜀绣残帕,金丝在虚空绣出《水经注》残图。绣纹触及竹节纵目纹,竟引燃幽蓝磷火。商陆右臂插入腐殖土,玄火顺着竹鞭烧向悬棺崖——崖壁青铜悬棺突然洞开,棺中飞出的不是尸骸,而是三百支青铜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