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诡异的是,所有血迹的凝血时间显示,这些图案是在警方抵达化工厂的同一时刻完成的。
林队!小赵举着紫外线灯冲进来,墙纸夹层里有东西!紫光扫过陈墨刻的方程式时,墙面浮现出诊疗中心的建筑蓝图。地下二层标注着记忆净化室的区域,此刻正被某个红点缓缓蚕食。
陈墨突然停止自残,他的脖颈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过来:你听见齿轮转动的声音了吗他的喉结上下滑动,发出老式电影放映机的咔嗒声,妈妈在镜子里等好久了。
林峰的对讲机突然传出杂音,法医急促的声音混着电流声:第三位死者胃里提取的荧光剂成分......和诊疗中心给患者开的镇静剂......同批次......
暴雨在此时撞碎窗玻璃,陈墨的电子镣铐应声而断。当警卫试图注射镇静剂时,发现所有针剂都变成了猩红的舞台染料。陈墨踩着满地的人偶冲向走廊,他的病号服在应急灯下泛着红光,每一步都在地砖留下带齿痕的水渍。
林峰追到消防通道时,看见陈墨正对着空气撕扯什么。月光穿透云层照进来,那个红衣人终于显形——他正在用牙齿给守夜人的人偶安装发条,而陈墨的右手以完全同步的姿势,将沾血的齿轮按进自己太阳穴。
精神病院防撞玻璃上的雨痕在阳光下折射出七重彩虹,林峰看着自己的倒影被切割成碎片。他扯松领带,公文包里装着能颠覆整个司法系统的录音带——那盘在化工厂排水渠发现的磁带里,江医生正和地产商讨论如何用丙泊酚篡改陈墨的脑电图。
被告人陈墨存在严重解离性身份障碍。精神鉴定专家将全息投影仪对准法庭穹顶,陈墨的PET-CT扫描图在空气中旋转,额叶区亮着代表守夜人人格的靛蓝色光斑,次人格基于童年创伤形成,其认知体系完全构建在......
旁听席突然响起金属摩擦声。林峰转头看见第三排坐着穿红雨衣的老妇,她布满老年斑的手正转动着歌剧《蝴蝶夫人》的音乐盒。当投影仪播放陈墨发病录像时,音乐盒流淌出的旋律竟与视频里的哼唱完全同步。
反对!检察官的智能法袍泛起红光,辩方试图用二十年前的拆迁案转移焦点,但现有证据链证明......
林峰按下全息遥控器,法庭中央突然升起化工厂地下室的3D模型。锈蚀的管道交错处,三百具人偶的眼珠同时转向法官席。根据声纹比对,他放出江医生在诊疗中心的监控录音,诱导患者产生攻击性人格的指令,与当年强拆施工队长的威胁录音波纹完全一致。
陈墨的拘束椅发出齿轮转动的咔嗒声。他的瞳孔在听到母亲坠楼音频时缩成针尖大小,束缚带突然崩断三根。法警冲上来时,他正用指甲在金属扶手上刻化学方程式——与歌剧院横梁上提取的腐蚀剂成分相同。
那不是我的月亮!陈墨突然指着被害人日记的全息投影嘶吼。泛黄的纸页正在展示最后一页涂鸦:穿白大褂的男人将红色药丸塞进孩童嘴里,窗外吊着七个残缺的纸月亮。当他扑向证据台时,后颈的条形码在阳光下显形——与制药公司实验档案里的受试者编号吻合。
法官敲击法槌的瞬间,法庭所有电子屏突然闪烁雪花点。江医生的脸出现在每个屏幕上,嘴角挂着人偶般的微笑:记忆是最完美的剧场,诸位现在观赏的是最终幕——他的白大褂突然渗出血迹,陈墨,该谢幕了。
应急电源启动的轰鸣中,林峰看见陈墨的虹膜变成齿轮状。被告席地面裂开黑洞,三十年前母亲坠楼时的气流呼啸而出。当法警的泰瑟枪击中陈墨后背时,那个穿红雨衣的老妇突然哼起摇篮曲,音乐盒里滚出沾血的纸月亮。
峰掀开冷冻舱的防尘罩时,陈腐的福尔马林气息中混着《图兰朵》的旋律。舱内少年保持着十四岁时的面容,后颈的条形码在应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