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深不见底的惊骇与……恐惧。
苏晚不再看他一眼,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维持着最后一丝尊严,缓缓地、坚定地转身。
厚重的实木大门,在她身后,带着一声沉重而决绝的闷响,缓缓合拢。
砰。
隔绝了两个世界。
门内,沈清泪流满面。
门外,走廊冰冷的灯光下,傅承烨像一尊被雷劈中的雕像,僵硬地靠在门框上。手里死死攥着那份可笑的股权转让书。地上,那张小小的孕检单静静地躺在那里。
啊——!!!一声压抑到极致、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嘶吼,终于冲破了他紧咬的牙关,在雷雨交加的深夜里,凄厉而绝望。
第4章
消失的傅太太
门板隔绝了门外那声绝望的嘶吼。门内,冰冷的空气里弥漫着尘埃落定后的死寂,和一丝微弱却不容忽视的、属于自由的气息。
沈清紧紧抱着苏晚冰凉的身体,泪水浸湿了她的肩头。晚晚,我们走,马上就走!离开这个鬼地方!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苏晚靠在冰冷的门板上,身体深处的剧痛和虚弱让她几乎站立不稳。门外傅承烨拳头砸门板的闷响和嘶吼,遥远而模糊。她轻轻回握了一下沈清的手,语气是一种焚烧殆尽后的平静:好。
没有回头看一眼生活了三年的家。沈清手脚麻利地收拾了一个小小的行李箱,里面只有苏晚最私密、最寻常的衣物和证件。那件染着暗褐色血迹的羊绒披肩,被苏晚亲手叠得整整齐齐,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行李箱的最底层。纯白的喀什米尔羊绒包裹着那团凝固的绝望,像一个无声的祭奠,也像一个冰冷的誓言。
凌晨四点,暴雨渐歇。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悄无声息滑到公寓后门。沈清搀扶着苏晚,如同两个幽灵,迅速钻进车内。车门关上,引擎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车子迅速汇入黎明前稀疏的车流,消失在城市的钢铁丛林深处,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仿佛从未存在过。
第5章
塞纳河畔的狩猎者
三个月后。巴黎,深秋。
塞纳河畔的风带着湿冷的凉意,卷起金黄的梧桐落叶。左岸一间私密性极好的高级画廊里,慵懒的爵士乐流淌在空气中,混合着顶级香槟的气泡和雪茄的醇厚气息。衣冠楚楚的绅士名媛们端着酒杯,低声交谈。
苏静地站在一幅色彩浓烈、笔触狂放的大幅油画前。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羊绒长裙,勾勒出纤细却不再单薄的腰肢。长发松松挽起,露出修长优美的脖颈。侧脸线条清晰而沉静,褪去了苍白脆弱,肌肤透出一种健康的温润光泽。她的目光专注,深邃的眼眸里映着画作上跳跃的色块,平静无波。
苏小姐对这幅波洛克的‘滴画’也有研究一个温和儒雅的男声在身旁响起,流利优雅的法语。
苏晚微微侧头。画廊主人,华裔收藏家顾淮之。他年约四十,气质沉稳,眼神温和睿智。
谈不上研究,苏晚微微一笑,笑容清浅疏离,同样用法语回应,发音清晰标准,只是觉得,这种看似无序的泼洒,背后藏着创作者最原始、最狂放的生命力。混乱的表象下,自有其运行的法则。声音平静,听不出丝毫过去的痕迹。
顾淮之眼中闪过一丝欣赏。很独到的见解。他点点头,目光落在苏晚沉静的侧脸上,苏小姐身上,似乎也藏着某种……经历过风暴后的沉静力量。
苏晚只是微微颔首,并未接话。她的平静,是废墟之上重建的堡垒,坚硬而冰冷。
口袋里的手机无声地震动了一下。
苏晚不动声色地拿出手机,划开屏幕。加密信息:【傅氏集团内部资金链异动,疑与南城旧港改造项目有关。傅承烨近期动作频繁,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