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后背抵着床头,掌心全是冷汗。
程月今早刚告诉我,她托省局的朋友把我妈转移到了军区总院,由她老师亲自看护,绝对安全。
但此刻夏予眼里的阴鸷让我心悸
——
她向来擅长用最狠的招术击溃我。
“我妈呢?”
我故作镇定,“你说过会以意外结案,现在又来干什么?”
夏予突然笑了,那笑声让我想起婚礼当天她扯掉婚戒时的冷漠。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密封袋,里面装着一枚带血的胸针。
我的呼吸瞬间停滞
——
那是妈妈婚礼当天穿的旗袍上的胸针,我亲手戴上去的。
“你以为躲在医院就能万事大吉?”
她逼近病床,身上带着烟酒混合的浊气,
“你妈昨晚在拘留所突发心梗,没等到救护车就咽气了。这胸针,是我从她尸体上扯下来的。”
密封袋被狠狠砸在我脸上。纽扣边缘的血迹已经干涸,呈现出暗褐色,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我浑身发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听见自己用陌生的冷静声音说:“不可能,程月说她在军区总院
——”
“程月?”
夏予像是听到什么笑话,“那个跟你从小鬼混的野丫头?陆飞,你还真是天真,居然相信一个外人胜过我。”
她忽然伸手掐住我的下巴,指腹碾过我脸上未愈的烧伤疤痕,“当年你妈害死阿澈后,连夜带着你逃到乡下,要不是我故意接近你,怎么可能让你们藏这么久?”
我想推开她,却发现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脑海里闪过程月昨天给我看的监控截图
——妈妈被带进警局时,确实捂着胸口脸色惨白,但夏予的手下却故意拖延了二十分钟才叫救护车。
那些视频里苏澈绝望的眼神突然和妈妈痛苦的脸重叠,我喉咙里泛起腥甜,几乎要吐出来。
“夏予,你在说谎。”
我死死盯着她的眼睛,“你根本没有证据,全凭猜测就认定我妈是凶手。苏澈的死,根本跟我们无关!”
“无关?”
夏予的瞳孔骤然收缩,她从口袋抽出一张泛黄的照片,摔在我腿上,“这是阿澈出事前一天在酒店门口拍的,你妈就在她身后!”
照片里的苏澈穿着警服,笑容灿烂地对着镜头,身后五米处,一个穿着清洁工制服的男人正低头拖地。
那身制服确实和妈妈平时穿的很像,但照片太过模糊,根本看不清脸。
我的心猛地一沉
——
原来所谓的
“证据”,不过是这样一张似是而非的照片。
“你就凭这个认定我妈是凶手?”
我抓起照片撕成两半,“夏予,你根本不是为了给苏澈报仇,你只是想找个借口折磨我!你明明知道我妈有心脏病,却故意在婚礼上开枪,故意拖延救治时间,你就是想她死!”
夏予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她抬手想扇我耳光,却在半空停住。我看见她眼底翻涌的情绪,有愤怒,有挣扎,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痛楚。
就在这时,病房门再次被推开,程月扶着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妇人冲了进来。
“小予,够了!”
老妇人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坚定,“别再错下去了。”
夏予的身体猛地僵住。
我这才认出眼前的老人
——
她是夏予的母亲,我曾在她手机里见过她的照片。
只不过此刻的她比照片里苍老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