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满标着

    SUG

    等字母的肝脏，最新的那枚标签上，贴着我的护士站工作照。

    倒计时显示00:00:00的瞬间，铁门在身后轰然打开。

    穿白大褂的人群推着手术床涌进来，为首的医生摘下口罩：是市立医院的院长，他胸前的名牌在蓝光下反光，而名牌背后，刻着和冷库金属牌同样的SU0715编号。

    晚晚，

    院长露出和蔼的笑容，就像每次查房时那样，你肚子里的孩子很健康，和王主任的肝配型成功率高达

    99%。

    他指了指旁边的仪器，上面跳动着和笑笑所在轿车相同的定位信号，只要你配合完成这场手术，我保证你们母子

    ——

    他的话突然被灭菌柜的蜂鸣打断。监控画面里，19

    楼手术室的录像带正在播放：林深站在镜头前，脸上带着我从未见过的疲惫，身后是堆积如山的手术记录：当你看到这段视频时，我可能已经死了。惠民中心的供体，从来都不是自愿的...

    画面突然剧烈晃动，陈天明的手术刀刺入林深后背的瞬间，他用尽最后力气指向镜头：晚晚，地下三层的密码...

    是笑笑第一次叫爸爸的日期...

    鲜血染红屏幕的瞬间，我听见身后传来电子锁开启的声音，而院长的手，正按在标着肝源储备库的密码键盘上。

    8

    密码锁后的尖叫

    院长指尖悬在密码键盘上方，腕间的百达翡丽在蓝光下泛着冷光。我盯着他名牌背后的SU0715编号，突然想起笑笑第一次叫爸爸是在

    2021

    年

    10

    月

    5

    日：林深入职市立医院的第

    98

    天。

    20211005.

    我抢先按下数字，电子锁的蜂鸣器发出悦耳的轻响。院长的手指在半空僵住，瞳孔里映出缓缓开启的铁门，门后涌出的福尔马林气味里，混着若有若无的儿童香水味：和笑笑今天喷的味完全一致。

    金属门内是足有篮球场大小的空间，天花板垂落的

    LED

    灯条照亮整面墙的玻璃柜。

    每个柜子里都漂浮着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器官，标签上的编号从

    SU-01

    排到

    SU-57，最新的那格玻璃上贴着我的产检报告，照片里十二周大的胎儿影像旁，用红笔标着

    紧急备用。

    晚晚真是聪明，

    院长转身时，白大褂下露出和陈天明同款的

    Y

    型手术疤痕，林深总说你适合当外科医生，可惜...

    你太心软了。

    他抬手示意，两个护工推着手术床进来，床头的电子钟显示

    00:04:59，王主任的心脏已经停跳八分钟，你不想笑笑的小熊玩具里，明天多出根指骨吧

    我盯着他领口的翡翠纽扣，突然想起陈海剪报上的无名女尸案：死者左手无名指缺失。

    护工逼近时，我猛地撞向右侧的玻璃柜，编号CH-19的肝脏容器应声倒地，福尔马林混着血迹在地面蔓延，形成诡异的肝脏形状。

    苏女士！

    张队长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他的警笛声竟混着消防车的呼啸，我们在郊区废弃冷库找到您女儿的定位，还有...

    电流声中传来笑笑的抽泣，他们在转移肝源储备！

    院长的脸色第一次出现裂痕，他掏出手机的瞬间，我看见锁屏壁纸是和陈天明的合照，背景是写着惠民器官移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