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两分钟前扶墙站起来时,她瞥见他西装内袋露出的药瓶标签。抗焦虑药物,配上那些枪茧和伤疤,足够拼凑出一个危险的真相。
江淮猛地拽过她按在墙上。他呼吸喷在她耳畔,带着压抑的怒意:江太太,你最好永远这么牙尖嘴利。监护仪的警报声越来越急,他松开钳制,去签字。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他颈侧那道狰狞的疤痕。形状像是被什么猛兽撕咬过,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目。鹿柠挣开他往病房跑,听见江淮在身后拨通电话:现在转账,五百万。他顿了顿,给协和医院神经外科7床。
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主刀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对她点点头。鹿柠腿一软,顺着墙滑坐在地上。她摸出手机,银行到账提醒亮在屏幕上。
账户入账5,000,000.00元
雨还在下。她攥着手机,突然想起江淮碾碎在掌心的胃药。那种剂量她太熟悉了——晚期胃癌患者才会用到的高浓度制剂。
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六个字:明早九点,民政局。
鹿柠望向窗外。暴雨中的住院部楼下,黑色迈巴赫亮着猩红的尾灯。透过雨帘,她看见江淮靠在车边抽烟,火星在黑暗中明灭,像头蛰伏的兽在舔舐伤口。
她低头看自己沾血的白大褂。这场交易里,到底是谁在暗处织网那些枪茧,那些伤疤,还有他听到阿普唑仑时骤然收缩的瞳孔......
监护仪传来平稳的滴滴声。鹿柠把脸埋进掌心,突然笑出声来。原来传闻中冷血无情的江氏掌门人,和她一样,都是被困在雨夜里的困兽。
第二章:反客为主
上午8:50,民政局门口。
鹿柠站在台阶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白大褂口袋里那板胃药。
昨晚暴雨过后,空气里还残留着潮湿的水汽。她盯着民政局玻璃门上的倒影——黑眼圈,苍白的唇色,还有领口下若隐若现的淤青。那是江淮昨晚掐着她手腕留下的痕迹。
一辆黑色迈巴赫无声地滑到路边。车门打开,江淮迈步下来,西装笔挺,连袖扣都一丝不苟地扣好,仿佛昨晚那个在雨夜里失控的男人只是幻觉。
迟到了三分钟。他抬手看表,声音冷淡,我不喜欢等人。
鹿柠冷笑:江总胃不疼了
江淮眼神一暗,突然伸手扣住她后颈,拇指按在她动脉上。他的掌心滚烫,带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你最好记住,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呼吸灼热,从现在开始,你每说一句挑衅的话,我就从你弟弟的医疗费里扣十万。
鹿柠猛地抬头,正对上他幽深的眼睛。那里面翻涌着她读不懂的情绪,像是压抑许久的暴风雨。
她突然笑了,从口袋里掏出那板胃药晃了晃:巧了,我刚从药房拿了最新批次的奥美拉唑。她故意放慢语速,不过...好像拿错了剂量呢。
江淮瞳孔骤缩。
民政局内。
工作人员狐疑地看着这对奇怪的组合——男人西装革履却面色阴沉,女人穿着皱巴巴的白大褂,脖子上还有可疑的红痕。
两位是自愿结婚的吗
不是。
当然。
两人同时开口,工作人员的表情更加微妙。
江淮突然揽住鹿柠的腰,力道大得让她差点叫出声。他对着摄像头露出一个堪称温柔的微笑:我太太太紧张了。
鹿柠暗中掐他手臂,却摸到一层绷带。她愣了下,想起昨晚他砸在墙上的那只手——所以真的受伤了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江淮突然低头,薄唇擦过她耳垂:药。他声音压得极低,给我。
温热的气息让她耳根发烫,鹿柠却趁机反手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