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下来求你原谅了,是你非要揪着不放,小题大做,非要离婚!是你先有错在先!要不是你当年那么斤斤计较,不依不饶,我也不用从小就跟我爹分开,变成没爹的孩子!
他这话,简直把我气得七窍生烟,五脏六腑都错了位!又伤心又失望,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跟筛糠似的!
那时候他还小,我怕给他那幼小的心灵造成啥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所以有些不堪入目的场面,我都没让他亲眼瞅见。
这些年,我也很少跟他提起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烂事儿。
我一直觉得,父母之间的恩恩怨怨,是上一辈人的事儿,不应该牵扯到无辜的孩子身上。
可谁能想到,他爹那个狗东西,竟然趁着这个空子,颠倒黑白,歪曲事实,在我孩子面前,把我往死里头诋毁,把我塑造成一个十恶不赦的毒妇!
我早就知道他爹蒋志强不是个啥好鸟,可我万万没想到,我掏心掏肺,含辛茹苦养了十几年的亲生儿子,竟然这么轻易地就被他爹三言两语给蛊惑了,成了敌人插向我胸口最锋利的那把尖刀!
难怪上次蒋志强那狗东西送他回我这儿的时候,还得意洋洋,阴阳怪气地跟我说:宋雅啊宋雅,你辛辛苦苦养了他这么多年又咋样他始终是我的种,骨子里头流着我的血,到头来,还不是跟我一条心!
当时我还当他是放屁,没往心里去,现在想来,真是细思极恐!
我强忍着夺眶而出的眼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一字一句地质问他:蒋昊,这十八年,你是一点儿脑子都没长吗还是你那双招子是摆设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在外面勾三搭四了!
蒋昊脖子一梗,拔高了嗓门,扯着他那破锣嗓子吼道:我亲眼瞅见的!你跟那个姓刘的,手拉着手,卿卿我我!
我听了这话,突然就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控制不住地哗啦啦往下淌。
我胡乱伸手擦掉脸上的泪水,声音也变得尖利起来:我跟你爹离婚都快十年了!十年了!难道我还要为他守身如玉,立个贞节牌坊不成!
就只许你那个风流成性的爹一个接一个地换女朋友,换得比衣服还勤快,就不允许我追求我自个儿的幸福吗我跟刘峰走得近点儿,碍着你啥事儿了这是我的自由,你个小兔崽子管不着!
蒋昊也气得脸红脖子粗,那嗓子眼儿,跟被门挤了似的,直接就破音儿了:你是女的!你是我妈!你跟我爹不一样!你就是不能跟别的男人在一块儿!不准!
就在这时,厨房里炖汤的闹钟叮铃铃,叮铃铃响个不停,跟催命似的,提醒我给蒋昊这小兔崽子煲的补脑汤已经好了。
我下意识地朝厨房那边瞥了一眼,又瞅瞅眼前这个让我觉得既陌生又心痛的混账小子,心里头一阵拔凉拔凉的,跟掉进了冰窟窿似的。
屋外阳台上,一只孤零零的珠颈斑鸠歪着它那小脑袋,傻愣愣地瞅着自己之前辛辛苦苦在鞋架上搭的那个简陋的窝。
它曾经劳心劳力地孵出了两个毛茸茸的小崽子,没日没夜地守着,生怕我这个庞然大物会威胁到它们的安全。
可是没过多久,那两个小崽子羽翼丰满了,翅膀硬了,就跟脱缰的野马似的,头也不回地撒丫子飞向了那广阔无垠的天空。
再也不留恋这个曾经为它们遮风挡雨的简陋的窝,和那个为它们呕心沥血的傻妈妈!
我突然觉得,自己就像这只傻乎乎、一根筋的珠颈斑鸠,付出了自己所有的一切,掏心掏肺,到头来却落得个连鸟都不如的下场。
是我错了,大错特错!我不该毫无保留地交付我全部的真心,不该事事都把他放在第一位,为他考虑得那么周全!
我慢慢站起身,挪着沉重的步子去了厨房,伸手把火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