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幕里，曾经那些吹捧她、羡慕她的声音，渐渐变成了幸灾乐祸和不解：

    【笑死我了！贺小晴这是怎么了人工智能专业这么难吗她不是学霸吗】

    【为什么！这些题我明明都会做啊！平时模拟也都过了！怎么一到正式考场就脑子空白！就出错！呜呜呜，导师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智障！我明明是当年高考的热门选手啊！】

    这是贺小晴绝望的内心哀嚎，通过弹幕清晰地传递给我。

    【小晴妈在电话里咆哮：贺小晴！你是不是中邪了！我们家花了这么大力气，托了多少关系才让你进去读这个专业，你就给我考成这个鬼样子！脸都让你丢尽了！再这样下去，你就等着退学吧！】

    后来，她挣扎着想要考研，换个不那么硬核的专业，结果笔试成绩总是差那么一点点过不了国家线。

    她又去考公务员，希望能有个铁饭碗，结果笔试成绩又是差了零点几分，连面试的资格都拿不到。

    各种她看得上眼的职业资格证书，更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和金钱，却一无所获。

    曾经那个光芒万丈的天之骄女，在大学里渐渐成了一个笑话，成了同学老师眼中典型的高分低能和超级倒霉蛋。

    她不再是人群的焦点，取而代之的是同情、鄙夷和刻意的疏远。

    她的骄傲和自信，被一次又一次的失败无情地碾碎，变得敏感、易怒、神经质。

    我妈王秀莲自然也从李梅那里得知了贺小晴的惨状。

    李梅每次说起贺小晴在大学里的水土不服，都唉声叹气，言语间充满了对王秀莲的埋怨，仿佛是王秀莲当初没有劝好我，才导致了贺小晴如今的不幸。

    王秀莲再对比我在大学里虽然平凡却踏实的生活——按部就班地上课，认真完成作业，偶尔参加一些专业竞赛能拿到小奖，每年也能获得额度不高的奖学金——她开始长时间地沉默，看我的眼神也变得越来越复杂。

    有一次放假回家，她看着我整理获得的几张不起眼的奖状和证书，嗫嚅着问我：

    小凡，你……你当初用那个……换了小晴的运气，你……后悔吗

    我只是平静地抬起头，看着她，淡淡地说：

    妈，我现在挺好的。企业管理虽然不是我最初想学的，但也挺实用的。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默默地转过身，我看到她的肩膀在微微耸动，眼圈却控制不住地红了。

    那一刻，我不知道她是后悔当初的偏心，还是心疼被她寄予厚望的贺小晴，又或者，两者都有。

    8

    我在企业管理专业虽然算不上顶尖，但也学得扎实努力。

    更重要的是，摆脱了原生家庭那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氛围后，我在大学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和轻松。

    我积极参加各种社团活动，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我发现自己对新媒体运营和营销策划有着浓厚的兴趣和独特的天赋。

    于是，我开始利用课余时间辅修相关的课程，大量专业书籍，主动参与一些实践项目，积累经验。

    我的策划方案常常能得到老师和合作方的认可，这给了我巨大的信心。

    毕业后，我凭借几份出色的实践项目作品集和清晰的职业规划，成功进入了一家发展前景非常好的互联网公司，从事我热爱的新媒体运营和品牌策划工作。

    工作虽然辛苦，常常需要加班加点，但我每天都像打了鸡血一样充满干劲，因为我在做自己喜欢并擅长的事情。

    几年后，一次高中同学聚会。

    贺小晴也来了，她看起来憔悴不堪，精神萎靡，穿着过时的衣服，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怨气和颓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