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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他也受了伤,是一场小规模的爆炸,他被碎片割伤了腹部,失血过多,差点休克。
他昏迷前看到的,是我站在病房门口,双眼通红,慌张地喊着:医生呢!医生你们快点救他啊!
我一向讲究妆容体面,可那天哭得眼妆都花了,眼尾鼻尖都红,哭腔又急又软。
他醒来时是夜里三点,身边没人,他以为我走了。
结果一回头,就看见我窝在病房角落睡着了,手边放着半碗冷掉的药,还有我包扎手指留下的创可贴。
那双白净的手原本连菜都不会洗,后来天天为他熬药、包扎、换纱布。
等他完全好了,我抱住他的时候,像是松了口气,声音还带着鼻音地说:
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把我吓死......我都以为我要守寡了。
那是他记忆里,最真实最不设防的我。
一个会被伤口吓哭、会因为一点点异常就心慌得要命,却还是笨拙地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的我。
他嘴角不自觉翘起。
可一意识到自己又想起了我,他立刻绷住,低低蹙眉。
他干嘛又在想我
他们都离婚了。
我现在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可我真的就那么轻松地走了吗
什么都没说,什么都不问,连一个口信都没有留下。
我无父无母,离婚了,能去哪里
他越想,心口越烦躁。
哥哥姜翎靠近他,一只手扶着他肩膀,柔声问,你是不是很疼我给你吹吹,好不好
她凑过去,眼神暧昧,呼吸带着酒意和香水味,凑得极近。
她试图吻上去。
可还没亲上,男人忽然偏过了头。
姜翎愣住。
翎儿。夏砚洲嗓音低哑,你......再等我几天。
等他几天,他把事情都处理好,就和她一场正式的告白。
姜翎觉得这个男人简直古板死了。
她还想撒娇,就在这时,夏砚洲桌上的手机亮了。
总、总裁......
电话那头的声音一颤一颤,
姜小姐......她出车祸了。整辆车从高架上翻下去......爆燃。
尸骨无存。
电话那头还在说着什么,断断续续的,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我们已经报警了,救援队正在清理......
......她应该是当场......
......抱歉,总裁,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
可夏砚洲听不见。
他只听见自己的呼吸,一下一下,越来越急促。
他盯着那块黑着屏的手机,眼神里一片茫然,嘴唇轻轻张着,喉咙像被谁狠狠卡住了。
尸骨无存。
四个字,在脑海里轰然炸开。
他像被一记重锤砸中胸口,整个人猛地站起,却因为太急,直接踉跄了一步。
夏哥哥姜翎刚想起身,却被他一把甩开。
他顾不得她喊什么,顾不得换鞋,衣服只穿了半边,整个人像疯了一样冲出门。
那辆黑色的迈巴赫一路狂飙,直接将红灯当空气。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导航里的那条路线在疯狂跳动。
他心跳重得像鼓,车速飙到一百八,窗外的世界一闪而过,却无法驱散他脑中越缠越紧的那些画面。
昨天还存在的人,怎么就、怎么就尸骨无存了
赶到现场时,天已经泛白。
桥面仍被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