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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锦安静静地盯着重症监护仪上平稳的曲线,看不出来心情如何。
自那日许梦替他挡住注射后,她已昏迷七日。
毒理报告出来了。
刁辰推开门,白大褂下摆还沾着未干的雨水,是王茉莉自制的混合毒素,破坏神经中枢。要彻底清醒......
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摸出张皱巴巴的纸,需要独门解药。
白锦安还是静静的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晚上,白锦安约了刁辰喝茶。
她小时候......白锦安喉结滚动,指腹摩挲着桌面,总把晒干的茉莉花瓣藏在课本里。有次被叔父家的儿子抢了去,她追着那人跑了三条街......
白锦安断断续续的说了很久,都是她小时候的日常。
刁辰不说话,只是一支烟接着一支烟。
白锦安抬头时,窗外已滚过闷雷。
她现在可不是小姑娘了,你看她每天在医院风风火火的,多好。
只要有解药,就能醒吗
深夜的雨砸在元帅府青瓦上,白锦安举着伞扣响了大门。
你早就知道我杀你了吧
我这不是来了吗
王茉莉看着这个柔柔弱弱又总是杀不死的男人,就是因为他,她才每日被父亲毒打。
真想直接上去掐死他。
王茉莉碾着茶,忍着杀他的冲动。
你死在元帅府我可不好解释。滚!
只要你把解药给我,她醒了,我回来签婚书,生死随你。
王茉莉哈哈哈大笑,围着白锦安转了好几圈,虽然雨下的很大,但她心情不要太好。
天助我啊,你妈说的对,你就是心软。不忍心看着她死啊
她飞起一脚踢在白锦安身上,白锦安应声倒地。
王茉莉走过来踩着白锦安的手。
那你的命现在是我的了
不过解药可不是这么好拿的,跪着吧,雨停了,我就把解药给你。
白锦安跪在滴水的游廊下,脊背挺直如青松。
白锦安想起许梦留洋前寄来的信,她说选修解剖课第一次握住手术刀时,想起你教我用钢笔的姿势。
膝下的砖石渐生凉意,他却忽然笑了。
大雨下了一日一夜。
白锦安在昏迷前把解药交给了刁辰。
刁辰一路骂着脏话进了监护室,给许梦注射完解药就给白锦安检查。
白锦安肺部再一次大面积感染,高烧不止。
却始终不肯用药,反反复复只一句话:她怎么样了。
得知许梦生命体征平稳,指标都在逐渐变好。
白锦安像是突然好了,一向没什么胃口的他,吃了一大碗饭。
到监护室看了许梦。
别吵醒她,让她睡吧,醒了又该照顾病人了。
深夜,一声悲凉的哀嚎传来。
儿子,儿子!!你醒醒!!!
啊——
白夫人疯了。
是娘不好,是娘害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