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棉花糖融化-1
,抓起一块白麻布,盖住孟平乐愚蠢的脸,抬脚轻轻踹他,“气傻了是吗,披麻戴孝需要我亲自帮你?”
天边一声闷雷,厅外寂然数秒,瞬间暴雨如注。
孟时景停在门边,一扇木门被风吹开,冷冽秋雨扑面而来,厅外路灯照着这些雨丝,像无数根银针往他身体里钻。
他扯起一块白布,扎在被润湿的头发上,绑带系法熟练。
人生第一次披麻戴孝,是为了他的祖父,独居乡下的孤寡老人,给予他还算无忧的童年。第二次披麻戴孝,为了他的父亲,尽管他从未得到父爱。
骨灰盒由孟时景捧着,他想孟巍或许不乐意,偏偏在他捧着骨灰盒前行时,给他一场滂沱大雨,打湿的衣衫沉重下坠,扯得他一双脚寸步难行。
可民俗规矩要求,身故者的骨灰必须由长子捧住,他最爱的小儿子不在规则之内。
等到骨灰盒在土里封棺,这场雨忽然停歇,孟平乐跪拜磕头时,连风也温柔得令人生气。
孟时景扭头走远,继而脚步停滞,风雨如晦并不知道他难过,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与自然气候较劲。
背后遥遥奏起丧乐,他不想回头看,是个不虔诚的迷信徒,怕夜色因他回头又风雨飘摇,昭示孟巍的不满。
活着的、死去的,没有人因他存在而开心。
他不知该想什么,大脑在丧乐里一片空白,不自觉摸出一根烟点燃,打开手机漫无目的划看。
一只龇牙咧嘴的大灰狼浮上屏幕,两颗狰狞獠牙足以吓坏小孩,林郁斐在下面留了一则评论,“今天最开心的收获。”
孟时景指尖悬停,错觉这只狼正在对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