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重修)
玉栀昏昏沉沉醒来时,日影已西斜至未时方位。
她强撑着支起身子,昨晚的报应来了,如今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酸痛,甚至比往次疼得还要厉害。
想到昨晚公子将药丸塞进她体内,然后便是整夜的荒唐纠缠,她顿时耳尖烧得通红。
寻常的云雨之欢已令她难以招架,昨夜那般孟浪的玩弄,更是将她折腾得半死。
听得里面的动静,绿屏进了门,拢好层层笼罩的床幔,瞧着她上下扫了一番,面上却不露分毫异色,“可算醒了。”
“对不住了,是我误了时辰。”玉栀有些难堪,每次承宠后都要睡到日昳时分,实在不成体统。
“倒也无妨。”绿屏眉梢微挑,语气忽然转冷,“只是你怎能宿在主子榻上?”
玉栀抬头,瞧见床边高悬的鲛绡宝罗帐,就知自己此刻在公子寝内。想到前些日子绿屏还特意叮嘱过“侍寝不得留宿”的规矩,顿时羞得无地自容。
“即便主子再宠你,也该懂得分寸。”
“是我的错。”
“下次可记着了。”见她认错态度诚恳,绿屏也不再苛责,只照例递上一碗避子汤。
她接过药碗,屏住呼吸一饮而尽,忍住喉间翻涌的苦涩。
待她饮尽,绿屏又熟练的从袖中取出一个瓶药膏递给她。
玉栀自然知道是什么,红着脸接过,却听对方问道,“可要我帮你涂?”
“不劳烦了。”她紧忙回绝。
“那便快些梳洗。”绿屏转身前吩咐道,“待会儿把冰鉴里的荔枝送去书房,主子要用。”
“好。”
书房内,沉香袅袅,紫檀案几上宣纸铺展。宋昱正挥毫泼墨,笔走龙蛇间一首七言绝句跃然纸上。恰在赏玩之际,门外传来通传,道是玉娘求见。
“进。”
不多时,玉栀手捧青瓷盘款款而入。盘中荔枝晶莹如玉,还沾着未干的水珠。
她今日穿着青缎背心,白绫细折裙,挽着垂桂髻,一支白玉兰簪斜插云鬓。蛾眉淡扫,朱唇轻点,纤腰束素,更衬得肌肤如雪。
见美人来,宋昱眉目舒展,朝身侧随意招手,“玉娘过来坐。”
玉栀闻言一怔,环顾四周只见一张黄花梨圈椅,不由踌躇不前。
“爷,荔枝已用冰水湃过,您尝尝。”她将果盘轻放案头,对那邀约置若罔闻。
宋昱敛眸,手中狼毫搁在砚台上,“爷的话,你是听不见?”
见公子动怒,玉栀只得挪步近前,垂着首也不敢抬眼。
宋昱伸手捞过她腰身,顺势往怀里一带,抬起她的小脸,却见那双杏眸水光潋滟,“这是怎了,又跟爷闹别扭。”
“奴婢不敢。”她偏过脸去,声音闷闷的。
“还说没闹别扭,这小脸拉着当爷看不到。”只觉箍在腰身上的力道更紧了。
“”她没说话,怄气般垂着眼睫也不看他。
“可是怨爷昨夜”他刚要开口,一只柔荑已慌慌张张掩住他的唇。
“爷别说了。”她耳尖红得滴血。
宋昱凝视那嫣红唇瓣,忽忆起昨夜辗转缠绵,喉结不由滚动。正欲俯身攫取,却见美人螓首一偏,堪堪躲过。
他掀眸,眼底蓄着些许怒意,“不愿?”
“这青天白日的还是在书房不好。”她打算搪塞过去。
“昨夜你搂着爷脖颈索吻时,倒不见这般矜持。”宋昱嗤笑,指尖摩挲着她柔软的唇瓣。
玉栀霎时面无血色。昨夜那粒药丸下肚后,她神智全无,若真如公子所言思及此,她羞愤交加,“爷还好意思提那药丸,害得我”
“害你如何。”耳边是公子轻漫的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