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窗上，实验室...在地下...

    林夏的手机突然亮起。苏颖病房的监控画面自动弹出——本该昏迷的苏颖正对着隐藏摄像头比划手势，病床下露出半截闪着红光的装置。画面角落的电子钟显示：23:57。

    调头！回医院！林夏的吼声让司机猛地打方向盘。警车漂移时，母亲从怀里滑落，后脑重重磕在车门上。鲜血顺着白发流下，却在接触到座椅的瞬间变成诡异的紫黑色。

    警官的对讲机炸响：712病房有异常热源！重复，712病房有——

    杂音吞没了后半句。林夏掰开后座储物箱，抓出急救包里的肾上腺素针剂，直接扎进母亲大腿。老人的瞳孔骤然收缩，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喘息：X-721...半衰期...三小时...她抓住林夏的手按在自己左胸，皮下...芯片...

    指尖触到硬物的瞬间，林夏浑身血液都凝固了。那不是芯片——是二十年前植入母亲体内的追踪器，此刻正在发烫。

    警车冲进医院急诊通道时，整栋大楼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唯有712病房的窗口泛着诡异的红光，像黑夜中一只充血的眼睛。林夏踹开车门，怀里抱着母亲冲向消防通道。身后警官的喊声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声吞没——码头方向升起巨大的火球，13号仓库在烈焰中坍塌。

    声东击西...母亲在她耳边嘶声说，他要销毁的...是医院地下的...

    消防通道的门被铁链锁死。林夏后退两步，一个助跑踹向门锁。金属断裂的脆响中，她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墙上扭曲变形——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

    两个穿白大褂的身影从楼上狂奔而下。林夏侧身闪避，其中一人撞破栏杆栽了下去。另一人举起的针筒在黑暗中泛着冷光，针尖的液体正是那种紫黑色。

    样本7号...白大褂的声音带着狂热的颤抖，终于回收了...

    林夏抱着母亲撞进最近的病房。反锁门的瞬间，针筒扎在门板上，针头穿透三公分厚的实木门。她摸黑把母亲塞进病床下，自己抓起输液架守在门边。

    门外的脚步声突然消失。紧接着，整层楼的广播系统响起周慕温文尔雅的声音：林医生，看看窗外。

    712病房的窗口，苏颖被绑在电疗椅上的身影清晰可见。她身后的倒计时牌显示：00:02:17。而更让林夏寒毛倒竖的是——苏颖手里攥着的，正是母亲刚才提到的皮下追踪器。

    芯片里有二十年的实验数据。周慕的声音像毒蛇般滑进耳膜，用你母亲来换，或者看着它和苏颖一起蒸发。

    林夏的指甲抠进掌心。床下的母亲突然剧烈咳嗽，紫黑色的血沫喷在床单上。老人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林夏的脚踝：别管我...地下三层...冷冻库...

    破门声在此时响起。林夏翻滚到窗边，看见楼下警车的顶灯连成一片。她毫不犹豫地翻出窗外，徒手抓住排水管下滑。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江沉发来的三维结构图显示：医院地下确实有个未登记的负三层，入口在太平间角落。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整个医院的Wi-Fi热点分布图，在负三层呈现出诡异的同心圆排列。

    信号屏蔽阵...林夏的呼吸在冷雨中凝成白雾，那里有个法拉第笼。

    太平间的铁门虚掩着。林夏刚推开一条缝，腐臭味混合着某种化学药剂的气息扑面而来。黑暗中，数十个冷冻柜的指示灯像猩红的眼睛。

    第三个柜门上有道新鲜的划痕。林夏用力拉开，里面不是尸体，而是一部还在运行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的文件夹标着【样本7号：长期观察记录】。

    她点开最新视频的瞬间，全身血液都结成了冰——画面里是年轻二十岁的母亲，被绑在电疗椅上嘶吼：你们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