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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巨大的空洞感再次袭来。他忘了什么很重要…非常重要…

    …母…面容…

    三个字艰难地挤出。如同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笔尖颓然垂落,在兽皮上留下一个丑陋的墨点。

    他忘了母亲的面容。

    那个在三万载漫长而模糊的记忆长河中,唯一曾给予过他短暂温暖和归属的、早已逝去的面容。那些早已褪色的、关于炊烟、关于粗糙但温暖的手、关于低语和歌谣的碎片…此刻被彻底剜去,只剩下一个名为母亲的冰冷概念,以及一片无边无际的、令人窒息的茫然。

    林石靠在冰冷的神像基座上,仰着头,望着祠堂破败屋顶漏下的那点惨淡天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悲伤,没有愤怒,只有一片死水般的麻木。三万年的遗忘,早已教会了他如何与这种剜心蚀骨的事去共处。

    他静静地坐着,像一尊被遗弃在神坛下的石像。只有紧握着《葬送录》的左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不知过了多久,祠堂外传来隐约的人声和脚步声,打破了死寂。似乎是几个年轻的修士,声音里充满了初生牛犊的兴奋和对遗迹探索的好奇。

    师兄快看!这破祠堂里面好像有东西!

    小心点!这种荒废之地,说不定有禁制残留…

    咦这石板…好像刻着字好古老…

    林石如同受惊的幽灵,瞬间收拢所有的气息。那本《葬送录》被飞快地塞回怀中,贴着冰冷的皮肤。他拖着依旧疼痛的身体,无声无息地滑入祠堂最深处、神龛背后最浓重的阴影里,将自己彻底融入那片腐朽的黑暗。

    外面的年轻修士们走了进来,脚步声在空旷的祠堂里回荡。他们兴奋地议论着,查看着那些残破的牌位和基座上的模糊刻痕,丝毫没有察觉阴影中那道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目光。

    林石蜷缩在阴影里,听着外面充满活力的声音,感受着怀中兽皮书那粗糙而沉重的存在。遗忘的冰冷空洞,与身体残留的剧痛,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牢牢缚在这永恒的轮回里。

    祠堂外,阳光似乎稍微明亮了一些,透过破洞,在积满灰尘的地面上投下几块摇晃的光斑。

    3.

    遗忘最深处,藏着不敢触碰的刺。

    ——《葬送录·焦枯残页》

    栖霞镇外八十里,云霞山主峰。

    此地灵气氤氲,终年有七彩流霞缭绕峰顶,故而得名。今日更是不同寻常。从山脚到半山腰的登云阶,铺上了崭新的、绣着繁复云纹的素白锦缎。山道两旁,每隔十步便立着一名身着月白道袍、神情肃穆的云霞宗弟子,佩剑悬玉,气息沉凝。浓郁精纯的灵气如同实质的潮汐,随着某种玄奥的韵律在整座山峰脉动,吸一口都让人精神为之一振。峰顶方向,隐隐有庄严的仙乐随风飘来,渺远空灵。

    一场盛典正在举行。

    云霞宗太上长老,渡劫期大能——清虚真人,今日于此举行渡劫大典!广邀四方同道,见证其冲击那虚无缥缈的飞升之境!这是修仙界百年难遇的盛事,也是云霞宗彰显实力的巅峰时刻。

    林石此刻,却在山脚一处被临时清空、充作观礼者临时歇脚的简陋茶棚角落。他依旧裹着那件破旧的灰色斗篷,空荡荡的右袖管藏在里面。周围的喧嚣、灵气的涌动、远处峰顶传来的庄严乐声,都与他格格不入。他像一块被投入沸水却依旧冰冷的顽石,沉默地注视着面前石桌上,一张同样素白、却透着森然寒气的玉柬。

    玉柬质地温润,触手冰凉。上面只有一行凌厉如剑刻的小字:

    子时三刻,登云阶尽头,飞仙台侧,松涛崖。洛清歌。

    洛清歌。

    这个名字像一道无声的惊雷,在林石死水般的心湖里投下涟漪,随即又被更深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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