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更深的恐惧,难怪怨气这么大……亲儿子推下去的……这是死不瞑目,怨气冲天啊!
笃…笃…笃…棺材里的敲击声似乎更响了一些,带着一种冰冷的嘲弄和刻骨的恨意。
活葬……活葬……陈德贵颓然坐下,老泪纵横,老祖宗的规矩……石碑后面被毁掉的字,肯定就是解法!现在……现在怎么办七天……这才第三天!后面会怎样
没人能回答他。恐惧如同实质的冰水,淹没了每一个人。陈土生更是面无人色,筛糠般抖着,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凄惨的下场。
第四章:血夜惊魂
石碑的揭示和陈土生的招供,像瘟疫一样迅速在黑水坳蔓延开来。恐慌达到了顶点。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天一擦黑就再无人敢出门。往日鸡鸣狗吠的村子,死寂得如同一座巨大的坟墓。只有村口老槐树下的灵棚,那盏孤零零的煤油灯还在风中顽强地亮着,映照着棚内一张张绝望惨白的脸。
陈德贵召集了村里所有说得上话的男人,强行把陈土生也架在棚子里守着。用他的话说:冤有头债有主!你造的孽,你就得在这里顶着!别想跑!没人敢反对,也没人愿意靠近那口棺材。守夜的人比之前多了,但气氛却压抑恐怖了百倍。棺材里那笃笃的刮擦声,成了每个人心头挥之不去的噩梦背景音。
第四天夜里,事情变得更加诡异。
先是村里的狗开始发疯。先是零星的狂吠,然后演变成整个村子的狗都在对着村口老槐树的方向,发出凄厉无比、充满恐惧的哀嚎,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度恐怖的东西。那嚎叫声在寂静的山坳里回荡,令人毛骨悚然。有些狗甚至挣脱了绳索,夹着尾巴,呜咽着逃向村外黑暗的山林。
接着,是村里的鸡。天还没亮,所有的公鸡就像被掐住了脖子,发出一种嘶哑、扭曲、完全不似鸡鸣的怪叫,扑棱着翅膀在鸡圈里疯狂撞笼子。有几只甚至生生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而死。
恐慌在无声地蔓延。家家户户的窗户后面,都闪烁着惊惶的眼睛。
第五天白天,天气异常闷热,一丝风也没有。老槐树的叶子都蔫蔫地耷拉着。傍晚时分,天空却毫无征兆地阴沉下来,铅灰色的乌云低低压在村子上空,空气粘稠得让人喘不过气。
守夜的汉子们围坐在灵棚里,气氛凝重得如同等待最后的审判。陈土生缩在角落,眼窝深陷,形如枯槁,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爹饶命,精神已经濒临崩溃。
午夜时分,毫无预兆地——
哗啦——!!!
一声巨大的、令人牙酸的撕裂声猛地响起!紧接着是重物坠地的闷响!
所有人的心脏都跟着狠狠一跳!他们惊恐地看向声音来源——只见那口薄皮棺材的棺材盖,竟然从中间……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几块碎裂的木板散落在地上!
棺材盖……被从里面生生顶裂了!
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恶臭瞬间弥漫开来!那气味混合了高度腐败的尸体味、河底的淤泥腥臭和浓重的血腥!棚子里的人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几个意志力稍弱的汉子当场就吐了出来。
噗通……噗通……
沉重、拖沓的脚步声,从裂开的棺材里……传了出来!
棚子里的人魂飞魄散!陈德贵反应最快,嘶声大喊:快!快堵住!用绳子!用木头顶住!他率先扑上去,用身体死死压住裂开的棺材盖边缘。柱子、铁蛋等人也强忍着恐惧和恶心,手忙脚乱地找来木杠、绳索,七手八脚地去压、去捆那裂开的棺材盖。
嗬……嗬嗬……
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仿佛破风箱拉动的声音,从棺材的裂缝里清晰地传了出来!那不是呻吟,更像是……某种东西在贪婪地、艰难地呼吸着!一股冰冷、带着浓重水腥气的阴风,从裂缝里丝丝缕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