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把抓住了瘫在血泊中、还在傻笑的陈土生的脚踝!
不——!!!陈土生似乎在这一刻恢复了瞬间的清醒,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嚎!他拼命挣扎,指甲在地上抓出深深的痕迹。
但一切都是徒劳!
那只恐怖的手如同铁钳,猛地向后一拽!
噗嗤!
陈土生像一袋破麻袋,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拖得向前滑去,半个身子瞬间就被拖进了那棺材盖的裂缝之中!裂缝里传来令人牙酸的骨肉撕裂声和咀嚼吞咽般的咕噜声!鲜血如同喷泉般从裂缝中飙射出来,溅了离得最近的柱子满头满脸!
啊——!!!柱子发出比陈土生更凄厉的惨叫,连滚带爬地后退。
陈德贵和其他人肝胆俱裂,哪还顾得上其他,连滚爬爬、哭爹喊娘地冲出灵棚,没命地向村里逃去,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灵棚里,只剩下那口剧烈摇晃、发出恐怖声响的棺材,和从裂缝中不断涌出的、混合着内脏碎块的大量鲜血。陈土生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持续了短短几秒钟,就变成了喉咙被堵住的嗬嗬声,最后彻底消失。
只剩下棺材里传来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和吞咽声,以及那满足的、冰冷的嗬嗬喘息……
第六章:活葬循环
当陈德贵等人带着全村剩下的青壮年,拿着火把、锄头,战战兢兢地再次靠近村口老槐树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乌云散去了一些,惨淡的晨光勉强照亮了这片人间地狱。
灵棚已经彻底塌了。油毡布被撕扯得粉碎,散落一地。那口薄皮棺材四分五裂,碎木板和破布、纸钱混在一起,浸泡在暗红色、几乎凝固的血泊中。
棺材里,空无一物。只有一些破碎的、难以辨认的骨渣和内脏碎片,散落在血污里。
陈土生……消失了。或者说,被拖进棺材里的部分,连同他爹陈有福的尸体,一起不见了。
现场只剩下浓重到化不开的血腥和恶臭,以及……那棵巨大的老槐树。在晨光中,老槐树虬结的树干上,靠近根部的位置,赫然出现了几个新的、深深的刻痕!那刻痕歪歪扭扭,透着一股和那残破石碑一模一样的邪异气息,仿佛是用尖利的指甲生生抠出来的:活葬血红的印记深深嵌入树皮,像一道永不愈合的伤口,又像一个新刻下的、更加邪恶的诅咒。
陈德贵看着那两个字,又看看地上那滩象征着父子相残、最终被恐怖吞噬的血泊,再看看那棵沉默却仿佛在狞笑的老槐树,一股冰冷的绝望彻底攫住了他。
石碑上的解法到底是什么没有人知道。但眼前这新刻下的活葬,却像一个清晰的宣告:诅咒没有结束。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活葬的怨魂带走了它索取的性命,但它留下的恐惧和这扭曲的仪式,却像一颗毒瘤,永远种在了黑水坳的土地上,种在了每一个村民的心底。
当未来某一天,黑水坳再次出现横死的怨魂,当停灵之处再次出现渗血、异响……谁,会是下一个被恐惧和愚昧推向深渊的陈土生谁,又会是下一个从坟墓中爬出来索命的陈有福
活葬的循环,似乎才刚刚开始。
陈德贵佝偻着背,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他挥了挥手,声音干涩得如同枯叶摩擦:收拾……收拾了吧……把……把这些都烧了……埋远点……
村民们麻木地执行着命令,将染血的木板、破布、连同那些恐怖的残渣,堆在一起点燃。黑色的浓烟带着刺鼻的焦臭冲天而起,却怎么也驱不散笼罩在村子上空那层无形的、沉重的阴霾。
那棵老槐树静静矗立着,虬结的枝干在晨光中投下长长的、扭曲的阴影,如同一个无声的见证者,又像一个冷眼旁观的恶魔。树干上那新刻的活葬二字,血淋淋的,在朝阳下泛着诡异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