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确诊开始。

    手术进行了六个小时。当医生出来宣布手术成功时，林悦终于松了一口气。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捐献者...他还好吗

    手术很顺利，但周先生体质特殊，出现了轻微排斥反应，需要观察。医生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尴尬地补充道，他坚持要求保密...

    林悦没有回应，径直走向重症监护区。透过玻璃，她看到周沉苍白地躺在病床上，各种管子连接着他的身体。那个总是强势冷静的男人此刻看起来如此脆弱。

    护士正在检查他的输液，林悦推门而入：我是他...未婚妻。能单独待会儿吗

    病房安静得只有监护仪的滴答声。林悦站在床边，注视着周沉平静的睡颜。她应该恨他的，可此刻心中翻涌的却是另一种更复杂的情绪。

    为什么她轻声问，明知他不会回答，你毁了我的生活，现在又来扮演救世主

    周沉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林悦，他先是惊讶，随后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你...知道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林悦追问，声音微微发抖。

    周沉试图坐起来，但疼痛让他皱起眉头。林悦下意识地上前扶他，却在碰到他手臂的瞬间像触电般缩回手。

    三年前我就后悔了。周沉声音嘶哑，当我看到你昏倒在订婚宴上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但已经太晚了。

    所以你开始赎罪林悦冷笑，匿名提供证据帮我父亲上诉，资助肝病研究，现在又捐肝给我妈这是什么自我安慰

    周沉深深地看着她：因为我爱你，悦悦。从始至终。

    这句话像一把锤子击中林悦的心脏。她后退两步，摇头：不，你不懂什么是爱。爱不会那样伤害一个人。

    你说得对。周沉苦笑，我用仇恨蒙蔽了自己太久，直到失去你才明白...复仇什么也带不来，除了空虚。

    监护仪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声，周沉的表情扭曲起来，手捂住腹部。医护人员冲进病房，林悦被推到一边。

    急性排斥反应！准备抢救！

    混乱中，林悦看到周沉痛苦地蜷缩起来，鲜血从缝合处渗出。在被推出病房前，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嘴唇蠕动着说了什么，但她没听清。

    10

    第十章

    林悦在医院走廊上度过了人生中最漫长的三个小时。当医生终于出来宣布周沉脱离危险时，她才发现自己满脸泪水。

    排斥反应控制住了，但接下来4时很关键。医生疲惫地说，很奇怪，他的免疫系统反应异常强烈，几乎像是在...自我毁灭。

    林悦想起周沉最后那个口型，现在她明白了——他在说对不起。

    她获准短暂探视。周沉在药物作用下昏睡着，眉头仍紧锁着。林悦鬼使神差地伸手抚平那道皱纹，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她想起三年前那些亲密的时刻。

    林小姐一个陌生声音从身后传来。林悦转身，看到一位白发老人站在门口。

    我是周沉的叔叔，周明理。老人自我介绍，能和你谈谈吗

    医院咖啡厅里，周明理递给林悦一个旧信封：这是沉儿父母去世后，我在他房间里找到的。当时他才十五岁，已经计划了二十年后的复仇。

    信封里是一张发黄的名单，列着所有参与过周氏科技收购的人，林父的名字被红笔圈出，旁边写着让他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

    他从小就把自己困在仇恨里，周明理叹息，直到遇见你。那段时间，他第一次看起来像个活人...可惜他醒悟得太晚。

    林悦握紧信封：他为什么帮我父亲上诉

    因为他发现真相。周明理又拿出一份文件，当年真正操纵收购的是董事会的王董，他伪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