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可有什么话要说...
季羡礼泪水滚落:我记得。
现在...我有了...柳如烟气若游丝,我...爱慕殿下...从初见...至今...
季羡礼将她紧紧抱在怀中: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如烟,我也...
柳如烟的手指轻柔地触碰着他的嘴唇,仿佛那是一件易碎的珍宝。她的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的残烛,却又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决绝:别说……殿下……留着这句话……给该听的人……
随着她的话语,她的气息也越来越微弱,仿佛随时都会消散在这无尽的虚空之中。然而,在这生命的最后一刻,她的唇边却浮现出一丝满足的微笑,那是一种历经沧桑后的释然。
季羡礼紧紧地拥抱着她逐渐冰冷的身体,感受着她的体温一点点地流逝。他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无法抑制。窗外,暮春的柳絮依旧纷飞,如雪花般轻盈地飘落,仿佛在诉说着他们曾经的故事。
时光荏苒,季羡礼以雷霆万钧之势铲除了丞相一党,成为了一代明君。他的统治下,国家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然而,在他那威严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永远无法愈合的破碎的心。
每逢暮春柳絮纷飞的时节,季羡礼总会独自一人站在东宫最高的亭台上,默默地望着远方,仿佛在寻找着什么。宫人们私下传言,陛下是在看一株永远不会开花的柳树。只有那位年迈的太监知道,那株柳树下,埋藏着一个青瓷坛子,里面装着一把焦尾琴的灰烬,和一缕用红绳系着的青丝。
那是柳如烟留给他的最后的纪念,也是他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痛。
东宫柳·续篇
登基大典那日,季羡礼身着十二章纹衮服,头戴十二旒冕冠,在百官山呼万岁声中缓步走上金銮殿。阳光透过殿顶的琉璃瓦洒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如潮水般涌来,季羡礼却只感到一阵刺骨的寒冷。他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大殿角落——那里曾经站着一位素衣宫女,每次朝会都会安静地站在那里,等他一个回首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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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那里空空如也。
众卿平身。季羡礼的声音沉稳有力,丝毫听不出异样。只有站在最近的赵德全老太监注意到,皇帝扶着龙椅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夜色如墨,新帝的寝宫却灯火通明。季羡礼拒绝了所有侍寝的妃嫔,独自批阅奏折到三更。当最后一本奏折合上时,他终于允许自己露出一丝疲态,手指轻轻抚过案几上一个不起眼的木匣。
匣中是一方素帕,上面绣着几枝垂柳——那是柳如烟唯一留下的遗物。
陛下,该歇息了。赵德全轻声提醒。
季羡礼恍若未闻,只是低声问道:德全,你说人死后,真的会有来世吗
老太监一惊,随即明白皇帝又想起了谁。他小心翼翼地回答:老奴愚钝,不敢妄言。只是佛家说,有缘之人,终会再遇。
季羡礼苦笑一声,将素帕放回匣中:她说过,来世不做宫墙柳...朕却注定困在这宫墙之内。他起身走向龙床,背影在烛光中显得格外孤寂,退下吧。
赵德全躬身退出,在关门的一瞬间,他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如烟...
梦里,季羡礼又回到了那个柳絮纷飞的春日。柳如烟站在东宫的梨树下,手中捧着一卷琴谱,对他浅浅一笑:殿下,奴婢新谱了一曲,您可要听
他急切地想要上前,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远处传来钟声,柳如烟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
别走!季羡礼在梦中大喊,猛地坐起身来,冷汗浸湿了寝衣。
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