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支撑着站了这么久，终于松开力气。

    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过去整整一天一夜。

    那群酒精中毒的同学也醒了，就住在不远的集体病房里，哭声此起彼伏，家长全蹲在门口，个个神情崩溃。

    我穿着病号服从门口路过，所有人下意识地别开眼。

    几个平时和我关系不坏的，低着头靠过来，眼圈通红地说：

    “沈晚……对不起。”

    “我们不该不听你的，要是那晚早点走就好了……”

    “呜呜呜……都怪柳兮和顾清州……是他们非要拉我们去的，还强灌酒……”

    有同学忍不住怼回去：

    “你们不是自己说想喝一次试试吗？现在出事了全赖别人？”

    “柳兮和清州是好心，是你们自己要喝酒的，你们怎么能这样颠倒黑白？”

    我听着他们的争吵，冷笑一声。

    他们还不知道，柳兮是故意的。

    不过没关系，很快他们就会知道。

    我正准备离开，就听见有人突然“啊”了一声。

    “你们快看，顾清州和柳兮开直播了！”

    几秒后，所有人看向我，表情复杂。

    “他们说，昨天是你让顾清州陪你演的一场戏，陷害柳兮。”

    “他们还说你等会就会直播道歉。”

    有人激动喊道：“到底谁在说谎？谁才该为我们负责？”

    我淡淡扫了他一眼，声音冷得像冰：

    “酒是谁逼你喝的？你自己毁了自己的高考，现在怪别人？”

    他脸涨得通红，张口结舌。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来电人——顾清州。

    我盯着屏幕，眸光沉下去。

    他是真的觉得，我会愿意替他背锅？我冷着脸接起电话。

    那头传来顾清州带着哽咽的声音，情深似海。

    “晚晚，我跟柳兮真的走投无路了。如果解决不了这次的事，我们连明年高考都别想参加了。”

    “你忍心看着我们这样吗？”

    他停了两秒，又补了一句：

    “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上大学的吗？我要是背了黑锅，就不能跟你一起复读了。”

    我笑了，问他：

    “那我呢？你让我替你们背锅，我怎么办？”

    “我这次已经没法高考了，要是再被你们拉下水，我这一辈子都完了，你有想过吗？”

    他倒是轻松：

    “你家有钱啊，花点钱平息舆论不就行了？”

    “如果你真的没办法高考，上不了大学，那也没关系啊你可以去上大专，我努力挣钱养你不就好了”

    我冷笑出声。

    “那你怎么不让你柳兮背锅？你养她啊。”

    “她怎么能跟你比？”他声音温柔，还以为我在吃醋，“她的梦想是清华啊，我怎么能让她的梦想破灭？”

    “更何况，我最喜欢的人，是你啊”

    ”其实昨天晚上我本来打算接你回家的路上，想跟你表白的，结果”

    我终于忍不住笑了，冷得像刀。

    “你说的喜欢，是把我锁体育馆里，不让爸妈找到我？”

    “是撕掉我的准考证？是跟柳兮拍小视频恶心我？”

    电话那头顿住，声音发虚：“你……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那都是假的，我跟柳兮没……”

    “是她亲手发给我的。”

    我声音淡淡的：“要不要我转发给你回味一下？”

    他彻底哑了，我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