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上面模糊可见慈航二字。这里显然荒废多年，却诡异得没有一丝虫鸣鸟叫，连风都静止了。

    云昭月握紧匕首，小心翼翼地踏入庙内。月光从残破的屋顶漏下，照亮了正中央的观音像——那雕像的面容竟然与她有七分相似！

    你来了。

    声音从背后传来，云昭月猛地转身，看到傅君临站在阴影处。今天的他又恢复了那种清醒的状态，眼神疲惫却锐利。

    解释清楚。云昭月没有放下匕首，你说在上一个版本的故事里，我是你是什么意思

    傅君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向观音像后方的墙壁：过来看。

    墙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号和文字。云昭月走近细看，发现那全是日期和简短的记录：

    【乾元三年四月初七，尝试毒杀失败，昭月死于刺客】

    【乾元三年六月十五，带昭月逃离京城，世界重置】

    【乾元三年九月初二，修改文字救下昭月，我被强制修正】

    记录足足有数百条，最早的一条可以追溯到五年前。

    这是...云昭月的声音颤抖。

    我尝试救你的记录。傅君临轻触那些刻痕，每一次失败，我都会在这里记下。最开始很详细，后来发现记录也会被修正力量抹去，就只留关键信息。

    云昭月的视线模糊了。她伸手抚摸那些深浅不一的刻痕，有些已经模糊不清，有些则像是新刻的。最令人心惊的是，所有记录都指向同一个事实——傅君临一直在试图打破这个循环。

    所以你真的记得每一次...

    记得。傅君临苦笑，记得你每一次死去的样子，记得我每一次被迫杀死你的痛苦。最初几次，我甚至以为这是某种地狱惩罚。

    月光偏移，照亮了傅君临的侧脸。云昭月这才注意到，他的眼角有细小的皱纹，眼下是浓重的青黑，完全不像一个二十出头的贵公子该有的样子。

    你说你曾经是我

    傅君临点点头，走到观音像旁，从底座下取出一个小木盒：在这个故事的第一版，主角是个男修士，法号明尘。他发现自己生活在话本里，试图反抗作者，结果...他打开木盒，里面是一面心形的铜镜，作者彻底重写了故事，把明尘改成了世家公子傅君临，还给他安排了一个必须不断杀死的女主角——就是你。

    云昭月接过铜镜，镜面却照不出她的影像，只有一团模糊的雾气。

    这是什么

    观世镜的碎片，前作《明尘录》里的道具。傅君临的声音低沉，它能短暂干扰叙事，让你看到世界的真实面貌。代价是...

    消耗存在力。云昭月接话，晓琳告诉我了。

    你能与读者对话傅君临抬头，眼中闪过希望，这比我想象的进展更快。通常要觉醒到第三阶段才能感知读者评论。

    第三阶段

    觉醒分三个阶段。傅君临快速解释，第一阶段是察觉循环；第二阶段是看到叙事文字；第三阶段是感知现实世界。我花了四年才到第三阶段，而你...他复杂地看了云昭月一眼，你只用了一个月。

    云昭月想起天空中的裂缝和那个对着屏幕打字的女孩：我今天...好像看到了现实世界。

    傅君临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那很危险。一旦角色直接看到作者，就会有最高级别的修正发生。他抓住云昭月的手腕，我们必须加快计划。下次月圆之夜，带着天命书来这里，观世镜能帮你——

    他的话戛然而止。傅君临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像是被无形的电流击中。他的面容开始扭曲，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快...走...修正...要来了...

    不！云昭月抓住他的肩膀，告诉我怎么帮你！

    记住...观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