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还有止痛药这个好东西,好让我在最后的时间里还能做一些事。
一连数天,我见到了大叔的各种亲戚,在得知他的肿瘤是良性后,我由衷的为他高兴。
大叔和我寒暄,问到为何我一个人在这里,也不见有人来照看我。
我笑了笑回答小时候父母双亡,现如今没有婚配也无子女。
大叔听后一脸沉重,又说我长得俊俏怎么可能没有婚配。
我笑了笑说一直没遇到合适的,手指不自觉抚摸无名指的位置,那里的皮肤很嫩,有一圈白印。
晚上七点,我吃着碗里的饭,味同嚼蜡,舌头已经尝不出任何味道了。
床尾那一面墙上挂着一个电视机,里面播放着某个台的节目,声音很大,让病房的气氛缓和了一些,加上大叔的健谈,病房内还有欢笑声。
我想这个病房我是来对了。
我怕一个人,现在年纪越大胆子越小,听着周围人的说话声,恐惧感才消退一点。说实话对死亡还是有本能的恐惧……
七点半,新闻开始了。
在一众新闻中我听见了海成公司,我吃饭的动作僵了一下,头更低了。
有种想捂住耳朵的冲动,可似乎有一种力量拉扯着我的神经。
果不其然傅余的名字出现了,距离上次见傅余已经隔了一年,我删掉了他的一切,可听到他的名字还是不能自已。
我僵持了一会儿心脏疼的厉害,在新闻结束前自暴自弃的抬头看,自己还是这么没出息。画面中穿着西装的傅余更加成熟稳重,
新闻播报的他要结婚了,
原来他要结婚了……
他要和一位美丽的女子结婚。
那位女子我见过,是白家的千金。
后来傅余不再让我陪他出去赴宴应酬了,后来陪在他身边的是这位白小姐。
新闻结束了,我怔愣着,眼睛已经变得通红,讨厌自己这副样子,可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去改变了。
坦然接受吧,让身体好受些。
长头发盖着的脸庞下,眼泪一瞬间决堤,哭出来后那股由癌症之外引起的痛苦减轻了不少。
我颤颤巍巍的端起饭盒去扔掉,全身仿佛有千万根刺在骨肉里搅动,耳朵嗡嗡响混着楼道里传来哭喊声,是要截肢的一位病人。
我坐在楼道尽头看着他,很年轻,我能理解他,但截肢后说不定就焕发新生了。况且有那么多人陪着他,他的亲人都在抢尽最大努力挽救他……
可早期自己在干什么呢
我最早发现症状时,海诚正在起步期,还没有稳住脚跟,我和傅余没日没夜的为海诚打基础。
最捉襟见肘时,傅余抱着我说只有我在这种情况下不会抛弃他。他说等将来海诚成功了,最大的功臣是我,将来最好的都要给我。
我和傅余来自一个小县城,我自幼双亲不在,跟着奶奶生活。别人异样的眼光和欺凌伴随着我直到傅余出现。
傅余和我有着相同的境遇,只是比我更甚,他从小寄人篱下。
但他会反击,自从他出现,我的生活轨迹发生了变化,任何事他会冲在我的前面为我挡下一切。
他最希望有一天出人头地,说不让任何人欺负我,为此他也一直努力。
在我考上大学的那一年奶奶也去世了,办完丧事后。我和傅余去了a市念书。
童年不是那么美好,但我们有了彼此的陪伴,现在回想,似乎也没有那么糟糕。
离开县城坐上大巴车时,在路上傅余亲吻了我,拿出了两枚银戒指,我不知道他攒了多久才买下的。
我们这段感情很早就开始了,早到或许第一次见面就种下了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