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像是忽然看懂了什么。
暮色浸透城墙时,耶律隆绪忽然指着远方:清禾,你看。
极北之地,竟有幽蓝的光带在云层下翻涌,像谁把银河揉碎了撒在天上。我想起他说过的极光,比幽州的烟花还美,此刻真的映在他瞳孔里,碎成点点流萤。
这是‘契丹之泪’,他忽然单膝跪地,手中托着那枚传国金印,清禾,我以国为聘,求你做我的皇后——不是因为政治联姻,是因为我想让你成为这世上,最自由的女子。
城楼下,幽州百姓举着灯笼涌上街头,火光映得雪粒都泛着暖黄。我听见林砚青在身后轻轻叹气,而耶律隆绪仍跪着,睫毛上的冰晶正慢慢融化,像春雪落在青石板上。
起来吧,傻子。我接过金印,任由他扣住我的指尖,先说好,我不会住在契丹王庭,我要在幽州建座双联城,一半住汉人,一半住契丹人。
他忽然笑出声,震得盔甲上的积雪簌簌掉落:依你。再给你修座最大的马场,养上百匹汗血宝马,让你天天踩坏我的靴子。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戌时三刻,该回去批军报了。我看着他发间未落的雪花,忽然伸手替他拂去,触到他温热的额头:先说好,若是再敢骗我……
就把我钉在旗杆上,他捉住我的手,在掌心轻轻一吻,这次我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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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双联城的奠基仪式定在立春那日。我踩着新铺的青石板,看着耶律隆绪挥锹铲开冻土,鎏金袖口扫过汉契同辉的碑刻——那是林砚青在狱中亲手刻的,前日才命人抬来。
公主殿下,契丹贵族送来了贺礼。兀颜呈上漆盒,打开时异香扑鼻,竟是西域进贡的龙涎香。我捏起香饼对着阳光,看见夹层里隐约有银丝纹路——是契丹巫蛊术里断缘的符印。
回礼就送幽州的桑蚕茧吧,我将香饼碾成粉末,再附张纸,写‘千里同蚕’。兀颜领命退下时,我听见他盔甲下的锁链轻响——那是耶律隆绪给他的新刑具,用来警示那些心怀不轨的旧部。
在想什么耶律隆绪忽然从身后环住我,鼻尖蹭过我耳垂,莫不是在想你的老相好他指尖点向远处的囚车,林砚清正隔着木栏看我们,发间插着朵不知从哪摘的野蔷薇。
在想怎么处置你那些旧部,我转身按住他胸口,触到甲胄下藏着的银鞘匕首——是我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昨夜侦事司来报,有人往水井里投毒。
他忽然低头咬住我指尖,隔着薄纱传来湿热触感:已经处置了。带头的那个,舌头喂了狼。我想抽手,却被他握得更紧,清禾,你总怪我狠,可在这乱世……
我知道。我打断他,看着他眼底转瞬即逝的暗色。远处传来孩童的笑声,几个汉契混血的孩子追着纸鸢跑过工地,发间都系着象征和平的红绳——那是我让小翠教他们编的。
奠基礼进行到一半时,天边突然滚来黑云。斥候策马狂奔而来,马蹄溅起的泥点溅在汉契同辉碑上:报!西北党项余部联合吐蕃,号称二十万大军压境!
耶律隆绪的指尖瞬间扣住我手腕,却在看见我眼底战意时笑了:清禾,要不要试试新铸的投石机我让人在炮石上刻了你的名字。
我甩开他的手,大步走向点兵台:先说好,打赢了要请我去契丹看极光。他的笑声混着滚雷传来:输了便罚我替你磨一年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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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吐蕃大营的篝火在三十里外就能看见,像撒在荒原上的火种。我摸着投石机上清禾二字的刻痕,指尖触到凹陷处嵌着的蔷薇花瓣——定是耶律隆绪趁我不注意塞的。
公主,契丹皇帝请您看样东西。兀颜递来竹筒,里面是卷羊皮地图,标着吐蕃大营的水源分布。我Reize(认出)那笔迹,是林砚青的细笔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