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上的宠爱是蜜糖,也是砒霜,而她要做的,不过是紧紧攥住这转瞬即逝的温暖,在波谲云诡的后宫里,谋一个安身立命之所。
玄凌望着甄嬛强装镇定的面容,心底泛起一丝不耐。他不过是一时兴起想瞧瞧这新入宫的美人,倒不想惹出这般麻烦。华妃的醋意、皇后的制衡,后宫这些琐碎之事总让他厌烦,可又不得不周旋其中。
你先歇着。玄凌语气平淡,抬脚便往殿外走去。夜色中,他望着漫天繁星,突然觉得这宫墙内的一切都如此压抑。甄嬛的温婉、华妃的张扬,在他眼中不过是后宫女子争宠的手段罢了。
刚走到翊坤宫门口,便听见华妃尖锐的哭闹声:皇上心里只有新人,忘了旧人!玄凌皱了皱眉头,推开门,只见华妃泪痕满面,钗环凌乱地跪在地上。
闹够了没有玄凌冷声说道,朕不过是去瞧一眼新入宫的秀女,你便这般撒泼,成何体统!
华妃抬起头,眼中满是怨毒:皇上难道不知,这后宫之中,每来一个新人,便是要分走皇上的宠爱臣妾……臣妾只是怕失了皇上的心啊!
玄凌冷哼一声:宠爱你们这些后宫女子,整日里勾心斗角,朕看了都厌烦。他转身欲走,却被华妃死死抱住腿:皇上!臣妾知错了,求皇上不要走!
玄凌用力甩开华妃,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翊坤宫。回到养心殿,他瘫坐在龙椅上,只觉身心俱疲。那些所谓的情爱,在他看来不过是虚妄。他是皇帝,坐拥天下,需要的是后宫安稳,而不是这些女子的痴缠。
此后多日,玄凌都未曾再踏入碎玉轩。甄嬛每日精心打扮,盼着皇上的到来,却总是失望而归。槿汐看着日渐憔悴的甄嬛,忍不住劝道:小主,莫要太执着了。皇上日理万机,怕是早忘了咱们这儿。
甄嬛望着铜镜中自己苍白的面容,苦笑着摇摇头。她终于明白,在这深宫里,皇上的爱从来都是最廉价的东西。与其盼着那虚无缥缈的宠爱,不如为自己谋一条生路。
一日,玄凌在批阅奏折时,突然想起了甄嬛。倒不是因为心中有她,只是觉得这后宫许久没有新鲜事,有些乏味。苏培盛,去传钮祜禄氏来养心殿伺候笔墨。他随口吩咐道。
当甄嬛踏入养心殿时,玄凌连头都未抬,只是淡淡地说:磨墨。甄嬛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专注批阅奏折的玄凌,心中已再无波澜。她知道,自己在皇上心中,不过是一个解闷的工具罢了。
夜色渐深,玄凌终于放下笔,揉了揉发酸的肩膀。他看了眼甄嬛,说道:今日便歇在这儿吧。语气平淡得如同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甄嬛福了福身,低声应道:臣妾遵旨。她知道,这所谓的恩宠,不过是皇上一时的心血来潮。在这冰冷的后宫里,唯有自己强大,才能活下去。
养心殿内烛火摇曳,玄凌盯着加急军报的手微微发抖,羊皮纸上东北战事吃紧,乌拉那拉氏摩格部突袭盛京的字迹刺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案头堆积的文书中,户部折子还在哭穷,工部说修缮城墙尚缺白银三十万两,此刻全成了刺耳的讽刺。
苏培盛!玄凌将军报狠狠拍在檀木案上,震得朱砂砚里的墨汁溅在明黄龙纹上,传军机大臣即刻入宫!话音未落,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雨幕中隐约传来更夫梆子声,已是丑时三刻。
当张廷玉等人顶着雨帘匆匆赶来时,玄凌正对着墙上的疆域图发怔。他臃肿的身形在烛光下投下巨大阴影,金线绣的团龙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摩格部为何突然进犯年羹尧不是已在山海关布防他声音沙哑,抓起案上茶盏一饮而尽,却发现里头早已凉透。
鄂尔泰抹了把脸上的汗水,颤声道:启禀皇上,据密报,摩格部与年羹尧早有书信往来……话未说完,养心殿突然陷入死寂。玄凌的瞳孔猛地收缩,手中茶盏啪地碎裂在地,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