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断绝关系。

    某个周末整理旧物时，我翻出大学相册。照片里的陈明搂着我的肩膀，两人笑得没心没肺。那时的我们，以为友情能战胜一切。

    我轻轻合上相册，放进储物箱最底层。有些友谊，就像这本相册，适合珍藏，但不该成为负担。真正的朋友，不会让你在帮他和保护自己之间做选择。

    手机响起，是新同事发来的聚餐邀请，我回复了一个笑脸。

    然后删掉了手机里所有和陈明有关的联系方式。

    3

    窗外，初夏的阳光正好。

    新会计事务所的空调嗡嗡作响，我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数字，手指在计算器上飞舞。入职三个月，我已经完全适应了这里的工作节奏。

    悦姐，这份报表我核对完了。实习生小雨把文件放在我桌上，眼睛亮晶晶的，你教我的交叉验证法真好用。

    我笑着点点头：进步很快，下周可以让你独立做月度报表了。

    手机震动，母亲发来消息：闺女，下班直接回家，你爸做了红烧鱼。

    我回复一个笑脸。这三个月，父母变着法子给我做好吃的，仿佛要把那段时间受的惊吓都补回来。上周，他们甚至给我买了辆二手代步车，说是奖励我重新出发。

    下班时分，夕阳把写字楼的玻璃幕墙染成橘红色。我哼着歌走向地下停车场，新车的钥匙在指尖晃荡。生活终于回到了正轨。

    超市里，我推着购物车挑选水果。母亲爱吃葡萄，父亲喜欢水蜜桃...我弯腰去拿货架底层的特价柠檬时，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的手指僵在半空。那个站在饮料区前的高瘦背影，像极了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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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能。他被判了四年，这才过去一年半...

    那人转过身，我们的视线在空气中相撞。时间仿佛凝固了，确实是陈明，比记忆中瘦了许多，脸色苍白，但那双眼睛我绝不会认错。

    购物车撞上了我的脚踝，疼痛让我回过神来。我转身就走，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

    林悦！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加快脚步，几乎是小跑着穿过生鲜区。收银台就在前面，只要出了超市...

    一只手突然抓住我的胳膊。我猛地甩开，转身怒视：别碰我！

    陈明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我只是想道歉...

    离我远点！我的声音引来周围人的侧目，否则我立刻报警。

    陈明的表情变了变，压低声音：我减刑了，表现良好。林悦，这一年多我在里面想了很多...

    与我无关。我打断他，掏出手机，你再跟着我，我就打110。

    他后退一步，眼神闪烁：好，好...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改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消失在货架间。

    我站在原地震惊不已，直到收银员询问是否需要帮助才回过神。结账时，我的手还在微微发抖。

    回家的路上，我不断通过后视镜查看是否被跟踪。直到把车停进小区车库，锁好车门，我才长舒一口气。

    怎么脸色这么差母亲接过购物袋，摸了摸我的额头。

    我犹豫了一下，决定不告诉他们陈明出狱的事。父亲的心脏受不了刺激。可能有点累，今天报表特别多。

    晚饭后，我早早回了房间，打开电脑搜索陈明的案件信息。果然，新闻报道他因在狱中协助破获一起毒品案获得减刑，提前释放。

    手机突然震动，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我知道你住哪，工作单位，还有你父母家的地址。我们得谈谈。

    我浑身发冷。这不是巧合，他早就盯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