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这场官司我乐于和他打，这能断了我老公和女儿对他最后的怜悯。

    我耗得起，他却耗不起，他一个接着一个卖以前我们送他的大牌衣服和名表。

    耗到最后，他支付不起律师费才结束了这场闹剧。

    我女儿去找秦昊谈过一次话，回来后一言不发了好久，最后问我：

    「妈，世上真的有恋爱脑这种病吗」

    他又自己回答：「肯定有，否则我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秦昊怎么走到今天这步。」

    我们家彻底和秦昊做了了断。

    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他不再是沈家少爷。

    那家医院的投资我收了回来，医院立刻用之前收红包的事儿辞退了他。

    我在严艳汽修店的那条街开了一家连锁汽修，无论是技术还是性价比都比她这种打野食的好不止一个档次。

    严艳的汽修店很快在我围猎下，一单生意也接不到。

    她开始成日没事做，偶尔喝点酒来排解心里的烦闷。

    明明自己这么努力了，为什么还是什么都没有得到。

    秦昊的爸妈不是都要接受自己了吗

    为什么他们又要和秦昊断绝关系

    想不通的时候她只有喝酒，喝了酒她才觉得心里没有那么难受。

    她觉得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悄然流走了她却抓不住。

    秦昊换了一家社区医院工作，因为之前的那件事儿，燕城的所有上甲的医院也好，私立的医院也罢，统统不要他。

    他只能在社区医院里面看看小感冒，开点药，打点针。

    他曾经要做外科神之右手的理想，在一天天的感冒咳嗽里消失殆尽。

    结束一天的工作他扫了一辆共享单车回家，这老旧的小区是他卖了最后一个包暂时租下的房子。

    老小区外面全是各种小吃摊，油炸土豆、手抓饼、臭豆腐......

    他想起小时候养母从不许他吃这些，他总是羡慕那些有几块钱零花钱能站在小吃摊上随意选购的同学。

    可是养母会带他吃上万块一顿的私厨定制，他现在能天天吃手抓饼，再也吃不起一顿就要他几个月工资的私厨。

    秦昊把共享单车停在小区门口，拖着疲惫的步伐上楼。

    楼梯里全是那些没素质的住户留下的烟蒂和浓痰，他走的小心翼翼还是不可避免的踩了一脚。

    他想起了他毕业时养父送给他的精装公寓，那么温馨那么明亮，他把它卖了给严艳买车。

    特斯车贬值很快，严艳让他去打官司要财产时，把车卖了都不够付各种费用。

    现在房子、车子什么都没有了。

    打开老旧的咯吱响的铁门。

    一眼就看到沙发上躺着半醉半醒的严艳。

    啤酒瓶和烟蒂散了一地，空气中混合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严艳一个翻身差点掉下来，秦昊赶忙上前扶住。

    女人身上传出一种不洗澡又酗酒后特有的臭味。

    让秦昊不由退后一步，又默默给她盖上被子怕她着凉。

    他把地上的酒瓶挨着清理，打开唯一能通风的大门，试图驱散这股难闻的气味。

    严艳丝毫没察觉到他回来了，在被子盖住的温暖里呼呼大睡。

    秦昊就这样睁着眼睛看天花板到了深夜。

    他手机的特别关心闪了闪，他拿起来点开，原来是沈怀柔发了朋友圈。

    朋友圈里是几张在北极看极光的照片。

    除了美的让人炫目的极光，还有沈怀柔和一个男孩儿的合照。

    她抱着那个男孩儿的肩膀那样珍重，她望向他的眼神那么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