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嫡子嫡女议婚
太子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翡翠护甲:"承德虽为庶子,却最得我兄长疼爱。"她抬眼时目光如刀,"只是白浅的身份"话未说完,安明玥已重重叩首在地,额头撞得青砖生疼:"只求娘娘垂怜,白浅自幼体弱"
此刻,迎亲鼓乐声由远及近。萧白浅攥紧手中绣着并蒂莲的红绸帕,想起初见苏承德时的场景——那是在宫宴上,他立在太子妃兄长身后,玄色衣摆扫过青砖,目光温和却透着疏离。"郡主小心。"他曾在她险些跌倒时伸手搀扶,袖口的兰草香混着墨味,竟让她想起儿时王府书房的气息。
"吉时到——"喜婆尖利的嗓音刺破寂静。萧白浅被搀扶着跨过火盆,嫁衣下摆扫过满地铜钱,发出细碎声响。苏承德骑着高头大马,胸前红绸花在风中轻轻摇晃。四目相对时,她看见他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却还是伸手将她扶上花轿。
花轿行至半路,突然一阵狂风卷起轿帘。萧白浅透过缝隙望去,街边百姓指指点点,孩童们追逐着飘落的喜糖。她摸向袖中藏着的半块莲花玉佩——那是父亲被带走前塞给她的。玉佩边缘硌得掌心生疼,恍惚间,她听见父亲在寒潭别苑最后的嘶吼…
拜堂时,萧白浅跪在苏府祠堂,望着供奉的苏家列祖列宗牌位。烛火摇曳间,她想起母亲临别时的叮嘱:"入了苏家,便要守好本分。"交杯酒辛辣刺鼻,她偷瞄苏承德的侧脸,他下颌紧绷,喉结艰难地滚动,将酒一饮而尽。
洞房内,红烛高烧。萧白浅坐在床沿,听着外面宾客喧闹声渐远。盖头被掀起的瞬间,她对上苏承德复杂的眼神——有审视,有怜悯,更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疏离。"夜深了,郡主早些歇息。"他转身要走,却被她突然叫住:"夫君,为何"
"为何娶你?"苏承德轻笑一声,却无半点笑意,"太子妃娘娘的懿旨,谁敢不从?"他的声音冷得像寒潭的水,"况且,罪臣之女能嫁入苏家,已是天大的恩典。"说罢,甩袖离去,独留萧白浅望着满地红烛泪,嫁衣上的金线牡丹在光影中扭曲成狰狞的模样。
此刻的东宫,苏陌璃望着窗外的冷月,将安明玥谢恩的帖子投入火盆。火苗舔舐着信纸,"柔嘉郡主"四个字渐渐化作灰烬。她想起兄长来信中那句"庶子联姻,不足为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萧千钰的余党一日不除,她便一日不能安心。
而在永巷深处,江若雪抱着熟睡的明瑶公主,透过铁窗望着天上明月。孩子眉间的朱砂痣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像极了当年萧千钰溅在寒潭上的血。她轻抚着女儿的小脸,低声哼唱着早已遗忘的童谣,墙角的曼陀罗种子正在黑暗中悄然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