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悬命惊澜
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宴会草草收场。朝臣们心怀忐忑地离开太和殿,沈氏父子并肩走在宫道上,寒风卷起他们的衣摆。"父亲,"沈砚低声道,"这场火来得蹊跷,怕是有人故意为之。"
沈父神色凝重,"今日宴上,陛下对我们的嘉奖太过隆重,难免招人眼红。从今日起,你我更要小心行事。"父子俩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唯有宫墙上的灯笼在风中摇晃,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又渐渐扭曲变形。
而在太和殿内,皇帝望着空荡荡的大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挥退左右,独留太子萧忆痕,"你去查查,这场火究竟是谁的手笔。还有,西北军的粮草筹备得如何了"烛火摇曳,将两人的身影映在蟠龙柱上,恍若两尊神秘的剪影,诉说着这深宫内院、朝堂之上,永远不会停歇的权谋争斗。
寒风裹挟着细雪扑打在宫墙上,沈砚摩挲着怀中的羊脂玉如意,温润的触感却驱不散心底的寒意。行至朱雀门时,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竟是太子府的贴身太监举着灯笼匆匆赶来:“沈大人留步,太子殿下有请。”
沈父脸色骤变,下意识挡在儿子身前:“这么晚了”
“父亲且先回府。”沈砚将披风紧了紧,跟着太监拐进暗影重重的夹道。月光穿过斑驳的宫墙,在青砖上投下交错的网格,恍惚间竟像极了黄河决堤时缠绕在木桩上的麻绳。
太子书房内,萧忆痕正对着舆图皱眉。案头摆着几封密报,最上面那封被烛火燎出焦黑的边缘。“沈卿可知,永巷走水时,柳氏外戚的马车曾在西华门停留?”他突然开口,指尖重重按在西北防线的标记上,“更蹊跷的是,起火库房里藏着三年前宁王旧部的往来文书。”
沈砚心头剧震。他想起宴会上右相阴沉的脸,想起华皇贵妃进献的栗子糕——那些甜腻的香气,此刻竟与记忆中黄河洪水的腥浊气息重叠。“殿下的意思是”
“有人想趁乱浑水摸鱼。”萧忆痕将一卷残页推过来,泛黄的宣纸上赫然是沈氏父子治水时的调粮记录,墨迹间却掺着几处不自然的晕染,“这账目若被有心人利用”
与此同时,永巷深处的火场仍在冒烟。苏陌璃捏着手帕蹲在焦黑的梁柱旁,指尖沾起些黑色粉末凑近灯笼。“娘娘,灰烬里检出了桐油残迹。”贴身宫女低声禀报,“倒是柳妃宫里的小厨房,今早突然添置了十桶桐油。”
华美的凤眸闪过寒光,苏陌璃起身时,裙摆扫过一截烧断的锁链——那是锁住江若雪居所的旧物。她望着远处通明的灯火,想起白日里皇帝望向沈氏父子时的灼灼目光,忽然轻笑出声:“去告诉沈侧妃,就说本宫邀她明日赏花。”
上。"彻查!"他喘着粗气,"凡参与构陷者,一个都别想逃!"
当夜,沈砚跪在父亲灵前,手中握着从火场带回的焦黑衣角。灵堂外风雪呼啸,他忽然想起父亲常说的话:"治水如治世,既要堵,更要疏。"烛火突然摇曳,映得墙上"精忠报国"的匾额忽明忽暗。暗处,萧忆痕的贴身太监悄悄塞来密函,展开只见一行小字:"西北军异动,右相已派人联络节度使。"
沈砚将信纸投入火盆,看着灰烬被风卷上夜空。这场看似针对沈家的阴谋,不过是更大棋局的序章。而他手中的棋子,除了真相,还有太子的信任,以及万千黎民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