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楼兰被灭,苏承德推行新政
伤口隐隐作痛。
“去回禀陛下,就说老臣明日便能上朝。”苏承德将捷报叠好,瞥见铜镜里自己憔悴的面容——不过半月,脸颊已凹陷下去,唯有眼中精光未减。他想起昏迷时恍若隔世的梦境,梦里先帝立于龙椅之上,文德淑皇后捧着《女诫》浅笑,而唐婉兮与温婉宁的身影,正隐在漫天风雪里。
消息传到乾清宫,萧则链手中的朱笔“啪”地折断。他望着御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恍惚又见苏承德浑身浴血被抬下马车的模样,喉间发紧:“传朕旨意,命太医院每日轮值看护,太师若有差池”话音未落,苏倾城已捧着熬好的参汤入内,凤目含忧:“陛下,义父的性子您还不知?他是怕新政推行受阻。”
次日清晨,金銮殿的钟声惊醒了沉睡的宫城。文武百官忽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拄着藤杖缓缓步入,玄色蟒袍虽空荡荡地挂在肩头,却仍不减威严。苏承德望着阶上萧则链通红的眼眶,忽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在天牢里倔强不肯低头的少年,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老臣来迟,还请陛下治罪。”
退朝后,苏倾城立在椒房殿廊下,看着义父在宫道上渐行渐远的背影。楚昭递来披风,轻声道:“瞧着倒比前些日子精神多了。”皇后却攥紧手中的帕子——方才请安时,她分明看见苏承德转身时因疼痛而佝偻的脊背,与很多年前那个在雪夜为她送御寒棉衣的挺拔身影,早已判若两人。
暮色降临时,苏承德在书房展开西域舆图,新添的朱红批注力透纸背。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惊起栖在枝头的寒鸦。老人望着月光下的楼兰疆域,忽然想起受伤那日漫天的黄沙,以及流箭袭来时,自己脑海中闪过的最后念头——这未竟的新政,可千万不能耽误了。
深秋的银杏叶铺满宫道,金黄的落叶在苏承德的蟒袍下摆翻卷。他扶着龙柱咳嗽,指缝间渗出的血渍染红了袖口,却仍目不转睛地盯着案上尚未签署完的新政文书。当最后一道关于漕运改制的朱批落下时,砚台里的墨汁已在寒意中凝结成冰。
"太师!"小太监惊恐的叫声划破寂静。苏承德栽倒在书案上,旧箭伤处传来撕裂般的剧痛,新添的风寒又似毒蛇缠住咽喉。再次醒来时,眼前晃动着萧则链通红的眼眶,皇帝死死攥着他的手,声音发颤:"义父若再不爱惜身子,朕朕就罢了你的官!"
椒房殿内,苏倾城捏着太医的诊断书,指尖几乎要将宣纸戳破。"劳损过度,旧伤难愈"八个字刺得她眼眶生疼,恍惚间又回到儿时…楚昭默默将熬好的汤药推过来:"陛下已经下了死命令,太师府前守着御林军,不许任何人递奏折。"
然而三日后,萧则链却在御书房撞见咳得喘不过气的苏承德。老人倚着屏风,膝头摊着被强行截下的边疆军报,沙哑道:"陛下,西北粮草调度"话音被剧烈咳嗽打断,龙案上的朱砂砚却突然被皇帝掀翻在地。
"够了!"萧则链抓起披风裹住摇摇欲坠的身影,"当年天牢里,您说要看着朕坐稳江山;如今江山稳固,您却要食言?"他的声音带着少年时的执拗,像极了当年被关在地牢里…
苏承德望着眼前已过不惑之年的帝王,忽然笑出声,震得伤口又是一阵刺痛。他颤巍巍摸出怀中珍藏的先帝遗诏,泛黄的纸页上"托孤"二字依然清晰:"老臣这条命早就许给了江山。"
最终,萧则链将苏承德软禁在城郊别庄,每日派御厨送去滋补膳食,命画师临摹历代贤相画像挂满书房。某个雪夜,苏倾城悄悄来探病,却见义父正就着烛火,在屏风背面用炭笔勾勒新政推行的改良方案,苍老的背影…
别庄的腊梅开得正好,暗香透过雕花窗棂漫进书房。苏承德半靠在罗汉榻上,枯枝般的手指还握着炭笔,屏风背面已密密麻麻写满新政批注。忽听得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未及开口,赵崇贤已大步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