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的、无法言喻的悸动。
说话啊!林晚的声音带着哭腔,又急又怒,哑巴了是不是你!当年是不是你把我从火里拖出来,扔进河里的!
萧澈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他避开了林晚灼灼逼人的视线,目光落在她手中那块玉佩上,仿佛那是什么烫手的烙铁。他沉默着,那沉默像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在两人之间狭小的空间里,几乎让人喘不过气。烛火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将他冷硬的轮廓切割得更加分明,也更深沉。
许久,久到林晚几乎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时,他才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吐出一个字:……是。
声音低沉沙哑,却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在林晚心中激起了滔天巨浪。
真的是你……林晚喃喃道,攥着玉佩的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她看着眼前这张此刻显得无比陌生的脸,那些刻意被遗忘的、尘封在最深处的恐怖记忆碎片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带着灼热的温度和刺骨的冰寒,瞬间将她淹没。
炽热!无边无际、舔舐一切的火舌!浓烟滚滚,呛得人肺叶都在燃烧!刺耳的哭喊声、房屋倒塌的巨响……她躲在冰冷的河水里,浑身湿透,冻得牙齿打颤,眼睁睁看着自己从小长大的家园在冲天的火光中化为灰烬。冰冷的河水刺骨,她小小的身体几乎失去知觉,就在绝望彻底吞噬她的那一刻,一只同样冰冷却异常有力的手死死抓住了她的手腕!那力量大得惊人,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将她从冰冷的死亡边缘硬生生拖拽出来!混乱中,她只记得一片模糊的、沾着烟灰和血污的衣角,以及腰间被她慌乱中扯下的冰凉硬物……
就是这个感觉!就是这个力量!此刻,这力量的主人,就站在她面前!
为什么巨大的冲击过后,林晚只觉得浑身脱力,声音虚弱得像是漂浮在虚空,为什么救我又为什么……为什么现在要这样对我她指的是耳后的齿痕,指的是这些天他刻意的沉默和木讷,指的更是他身上那来历不明的血迹和他此刻的狼狈回避。
萧澈猛地抬起头,那双墨黑的眼瞳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剧烈地翻腾、冲撞,如同被囚禁的猛兽。他看着林晚苍白的脸,看着她眼中交织的混乱、委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隐忍的痛苦,有难以言说的挣扎,甚至……有一闪而过的、近乎怜惜的光芒但那光芒转瞬即逝,快得让林晚怀疑是自己的错觉,随即被更深沉的、如同寒潭般的沉寂覆盖。
他再次垂下眼帘,避开了她的目光,仿佛刚才那瞬间的情绪泄露只是幻觉。他沉默地弯下腰,从地上捡起那块因为林晚失神而掉落在地的玉佩。粗糙带着薄茧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拂去玉佩上沾染的些许水渍和灰尘,动作轻柔得与他平日里木讷笨拙的形象判若两人。然后,他极其珍重地将玉佩重新塞回腰带内侧的暗袋里,紧紧按了一下,仿佛要将什么重要的东西重新藏好。
做完这一切,他直起身,脸上又恢复了那种近乎麻木的平静,只是眼底深处那抹沉寂,似乎比之前更加浓重,更加难以窥探。
属下告退。他哑声说,声音平板得没有一丝波澜。他甚至没有再看林晚一眼,也没有理会地上还在啜泣的翠儿,转身,拖着那条似乎有些不便的左臂,脚步有些沉重地走出了揽月阁,身影很快消失在庭院深深的夜色中。
喂!你……林晚下意识地想叫住他,但话到嘴边,又哽住了。她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只觉得心口像是被掏空了一块,又堵得厉害。掌心里,似乎还残留着玉佩的微凉和他胸前血迹的粘腻触感。耳后那个早已结痂的齿痕,此刻竟隐隐作痛起来,带着一种全新的、让她心慌意乱的麻痒。
这一夜,林晚彻底失眠了。
那块抱月狸猫的玉佩在黑暗中仿佛散发着微光,一遍遍在她眼前晃动。萧澈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