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深陷入掌心。
三年前,她亲眼看着他气息断绝,身体在她怀中冰冷!是萧天绝亲自带走了他的遗体!一个死人,如何需要寒渊奇毒又如何需要寒泉谷的冰魄
除非……
除非那具遗体,并非真正的终点!
除非萧天绝用了某种代价巨大、不为世人所知的秘法……
林晚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理智告诉她这想法荒谬绝伦,近乎疯狂。可心底深处,却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呐喊,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敢深究的、卑微的希冀。
她拿起那顶斗笠,冰冷的触感让她混乱的思绪稍稍冷静。目光再次落在地图上寒泉谷的位置。
父亲已经动身。为了武林安危,为了剿灭魔教余孽,他必须去。
而她……
林晚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眸中所有的迷茫和挣扎都被一种近乎冷酷的决绝所取代。
无论萧澈是生是死,无论萧天绝有何图谋,寒渊之毒和寒泉谷,她都必须去!
若萧澈真的……还有一线生机,她要去问个明白!问问他为何要背负这一切!问问那所谓的还清,究竟算什么!
若他真的已死……那么,她也要亲手了结这一切!用萧天绝的血,祭奠那场荒谬的相遇与诀别!
心意已决。
林晚吹熄了灯。黑暗中,她迅速换上一身便于行动的黑色劲装,将流云剑缚在身后。最后,她拿起那顶破旧的斗笠,手指在上面停留了片刻,然后,稳稳地戴在了自己头上。
斗笠有些大,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和紧抿的唇。
推开窗,凛冽的寒风夹着雪花扑面而来。
她如同一只融入夜色的孤鸿,悄无声息地翻出揽月阁的高墙,消失在茫茫风雪之中。方向,正北。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漠北的寒风,如同无数把剔骨的钢刀,呼啸着刮过茫茫雪原。天色是永恒的铅灰,厚重的云层低低压着,仿佛随时会坍塌下来,将这片苦寒之地彻底埋葬。目之所及,只有无边无际的、令人绝望的苍白。
林晚已经在这片白色地狱里跋涉了五天。
她拒绝了林家堡的人马,孤身一人。黑色的劲装外裹着厚厚的白色裘皮,与雪地融为一体,只露出一双沉静而锐利的眼睛。头上,依旧戴着那顶格格不入的破旧斗笠,为她挡去不少扑面而来的风雪。
越往北,寒意越重,空气稀薄得如同实质的冰碴,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饶是她内力精纯,此刻手脚也已冻得有些麻木。流云剑的剑鞘上,凝结了一层厚厚的白霜。
根据父亲临行前她无意获取的情报,以及从漠北行商口中打探的零星消息,萧天绝一伙人最后消失的方向,正是通往寒泉谷的必经之路——死亡谷。
死亡谷,名副其实。两侧是万仞冰崖,终年刮着恐怖的白毛风(暴风雪),谷中暗藏无数深不见底的冰裂隙和致命的流雪陷阱。纵是经验最丰富的猎人和向导,也视其为禁地。
林晚站在谷口一处背风的冰岩后,望着前方如同巨兽咽喉般的幽深峡谷。狂风在谷口形成巨大的漩涡,卷起漫天雪沫,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嘶鸣。视线所及,一片混沌。
她摘下皮手套,从怀中掏出一个扁平的锡酒壶,拧开盖子,灌了一口烈酒。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滚下,如同点燃了一团火,驱散了四肢百骸的寒意,也让她有些混沌的头脑瞬间清醒。
寒泉谷就在死亡谷深处。萧天绝的目标必然是那里。父亲带领的林家堡精锐,恐怕也快到了。
她必须抢在前面。
将酒壶塞回怀中,林晚紧了紧头上的斗笠,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眼神变得如同手中的流云剑锋般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