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狸骨(
到了圆形地砖的中央,青璋停住了。
戴舟砚没有开口,青璋也没有说话。
接着青璋忽然轻笑一声,一片黑暗里,戴舟砚意识到自己又crh了一下。
青璋默不作声地开始调整姿势,戴舟砚开口:我不跳女步。
青璋的话语含着笑意,他回答得很快:好啊,我来跳女步。
戴舟砚能从周围的声响辨认出这地方面积很大,而且他们身边大致有二十来人。
他起先以为是华尔兹,毕竟按照青璋这种乐于制造浪漫假象的人来说,华尔兹再合适不过了,他等着熟悉的《teardrop
walta》响起,但意料之中的钢琴曲并未响起,反之出现的是节奏明快的大提琴曲。
戴舟砚花了一两秒听出了这是什么,最后无奈地开口:女步我来吧,真是服了你了。
他不知道青璋为什么要和他跳探戈,他只知道自己跳不了男步,毕竟有些动作他是真扶不住青璋,青璋比他高上五六厘米,况且青璋穿着衣服时的纤长都是假象,没人比他更清楚青璋脱了衣服肌肉有多有力。
我跳得不好,你多担待。戴舟砚真没谦虚,他全职得早,有六七年的时间都活得无聊至极,什么都学过,但都只学过皮毛,他对华尔兹有信心是因为这种舞种本身简单,再加上某些特定场合是需要的。
但探戈不同,探戈不如华尔兹的适用场合多,并且,难度更大。
场内环绕的探戈名曲《一步之遥》已经过了好一会儿了,这边两人终于结束了对话开始踏出舞步。
探戈要求两位舞者贴得极近,所以戴舟砚总是能感受到青璋的呼吸声,似有若无,却长久不断。
空气里有一股清甜的香气,像是茉莉花,又像是白栀子,戴舟砚忽然就想起来,他曾经收到过一款名为禁地游行的香水,大致也是这样的气味。
他刚刚想问青璋是不是喷了香水,就听到青璋开口了,对方借着一次次摆头,用低沉的声音在他耳畔说话。
很沉很低的声音,整个空间,只有戴舟砚一个人能听到
您的技术还行的。
戴舟砚就知道这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索性配合着说了一句谢谢。
接着,青璋换了一个话题,他说:您知道探戈舞的舞曲礼仪么?
戴舟砚想说知道,但青璋并未停顿,根本没有想让他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探戈舞不像其他舞种,舞动时面带微笑,而是严肃的庄重的,因为跳舞的双方,是地下情人
最后四个字,青璋咬得极重,戴舟砚感受到对方握着他腰侧的手有些颤抖。
他们虽然紧密相贴,感受对方心跳呼吸,但当定位音响起时,他们却不得不向各自的左方摆头,不能对视,不能流露丝毫情意。
戴舟砚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他知道这只是因为他有夜盲症,其实现在并非一片漆黑,他知道青璋能从细微的光影变化里,查探到他的面部表情,同时青璋也以为自己能看见,但其实,戴舟砚看不到。
他不知道青璋说这话时是什么表情。
很可惜,戴舟砚真的很想知道,青璋此刻是用一种怎样的眼神在看他,在看他这个地下情人。
而青璋死死地盯着眼前那个熟悉的轮廓,却并未看到任何变化,对方只是沉默地继续着舞曲,好像真的只是把他的话当做科普了。
他闭了闭眼,压下心里那股暴虐的情绪,再次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他不能在戴舟砚面前露出这样丑陋的一面。
他轻笑一声,继续试探:戴老师,您觉得他们可怜吗?
他们?他们是谁?戴舟砚虽然看不清楚,却能感受到对方的情绪变化,他感受到对方的舞步越来越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