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如同刀锋,缓缓刮过冷晔的脸颊,别去探究你不该知道的事。好奇,她停顿了一秒,字字如冰锥,会带来真正的麻烦。这句话既是警告,更是威胁。她在清晰地划出界限,宣示着主权。书房里只剩下她声音的回响和冷晔沉重的呼吸声。
冰冷的陈述,强硬的警告,没有丝毫温存。长久积累的愤怒、巨大的挫败感、被全然无视的丈夫身份……这些激烈的情绪在冷晔的胸腔里激烈地沸腾、冲撞、灼烧!他几乎要用最刻薄的语言去撕开这层伪装!然而……
就在怒火即将冲破顶点的刹那,温晚那个用身体将他护在集装箱前、迎着刀锋毫不退避的背影,毫无预兆地撞入脑海。那瞬间的力量与决绝,清晰得如同刚刚烙印在视网膜上。那是一种超越了理智、超越了对峙的力量。愤怒的岩浆骤然撞上了极地的冰山,发出滋滋的声响,蒸发,冷却。
所有沸腾的情绪在触及那个背影时,如同被投入冰海深处。力量。绝对的力量差。这是无法用任何商业手段、用任何言语辩驳去填平的深渊巨壑。
紧绷的身体像是被瞬间抽走了筋骨,冷晔挺直的脊背终于控制不住地放松下来,后背重重地靠在冰凉的书架上,借以支撑几乎被巨压碾碎的身体。他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所有翻腾的情绪被强行压下,沉淀,最终只剩下一种深可见骨的、被碾压后的……彻底认命。他再次睁眼时,那双曾经叱咤风云、锐利如鹰隼的眸子里,盛满了深沉的疲惫和一种被现实撞得粉碎的茫然。
他终于抬起头,目光越过几米的距离,定定地看向那个站在书桌旁、拥有着能轻易摧毁他整个世界的女人。没有咆哮,没有质问,他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一种近乎虚脱般的平静,一字一句地砸在书房的死寂里:
温晚……
……或者说,我的夫人。
今天,我才明白……
……过去的一切,都是我在你面前班门弄斧。
他扯了一下嘴角,试图做出一个类似自嘲的表情,却僵硬得如同面具。
你想过平静的生活
好……可以。
他的声音顿住,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目光变得极其复杂,混杂着最后一点无力的探寻、认命的疲惫、以及一丝残存的、被某种奇异力量点燃的……属于雄性生物本能的顽固。
但……请告诉我……
我这个所谓的‘总裁’……在你这个真正的‘大佬’面前……
……该如何自处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她。
或者说……
……我还能拥有‘丈夫’这个身份吗
最后几个字,带着一种被现实捶打后,却依旧不肯放弃最后一丝阵地的微颤倔强。
书房里陷入了更深、更沉的死寂,只剩下墙角的古老座钟,发出了沉闷而规律的嘀嗒声。温晚站在桌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她脸上冰封的面具终于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松动,眼中那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渊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掠过一丝几乎无法捕捉的……复杂光芒。冰冷的戒备似乎裂开了一道微不可察的缝隙。
灯光在她脸上投下小片阴影。空气凝滞得几乎能听到尘埃落地的声响。
第六章:新局
阳光依旧穿透巨大的落地窗,在冷宅宽敞的厨房里落下明晃晃的光斑。温晚围着那条浅米色的围裙,站在厨台前,动作依旧轻柔细致地打着蛋液。锅里的油滋滋作响,心形的煎蛋模具在热油里熨烫出熟悉的形状。她甚至哼着不成调的轻快小曲。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轨道。
冷晔坐在餐厅另一头的早餐桌前,目光却无法再从那个忙碌的背影上轻易移开。每一丝阳光落在她微卷的发梢,每一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