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宽大的、价值不菲的老板椅上,陆沉舟姿态放松地靠坐着。而那个叫莫莉的女人,穿着一身凸显身材曲线的紧身裙,正旁若无人地坐在他的大腿上!她一只手亲昵地搂着陆沉舟的脖子,另一只染着鲜红蔻丹的手,正拈着一颗剥了皮的、水灵灵的葡萄,娇笑着往陆沉舟嘴里送!
沉舟,尝尝这个,可甜了……莫莉的声音甜得发腻,带着刻意的炫耀。
陆沉舟的目光扫过门口僵立如雕塑的苏晚晴,脸上没有丝毫意外或尴尬,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他甚至微微张嘴,接受了那颗葡萄,嘴唇若有似无地擦过莫莉的手指。
姐姐来得正好!莫莉像是才发现苏晚晴,转过头,脸上扬起一个胜利者的、带着挑衅的笑容。她刻意挺了挺腰,一只手还停留在陆沉舟的肩上,另一只手则轻轻地、炫耀般地抚摸着自己那已经微微隆起、弧度明显的小腹。我们刚说到股权的事呢。她看向陆沉舟,声音又甜又腻,带着撒娇的意味,沉哥,你答应过我的,等宝宝出生,就把股份转给我当礼物的,对不对呀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哦!她的手指在陆沉舟的胸口画着圈,眼神却像淬毒的钩子,牢牢锁住苏晚晴惨白的脸。
每一个字,每一个动作,都像带着倒刺的鞭子,狠狠抽在苏晚晴早已伤痕累累的心上。胃里翻江倒海,喉咙里涌上浓重的血腥味。她强迫自己将目光从莫莉那刺眼的孕肚上移开,死死钉在陆沉舟那张冷漠得近乎残忍的脸上。阳光落在他身上,却驱不散他周身散发的寒意。
朵朵……苏晚晴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一种连自己都觉得可怜的卑微,朵朵她……昨晚又哭了,说想爸爸……你能不能……抽空去看看她这是她最后的挣扎,用女儿作为唯一的筹码,试图在这片冰冷的荒漠中唤起一丝残存的人性。
陆沉舟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东西,快得让人无法捕捉。但随即,那点微澜就被更深的冰层覆盖。他推开莫莉喂过来的第二颗葡萄,身体向后靠进椅背,目光冰冷地落在苏晚晴身上,不带一丝温度,只有赤裸裸的、公事公办的不耐烦:
我很忙。他的声音平板无波,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没时间陪小孩子玩过家家。股权转让协议在桌上,你看清楚条款,没问题就签字。签完字,拿着你那份‘补偿’,立刻离开。
过家家三个字,像一把烧红的铁钎,狠狠捅进了苏晚晴的心脏!她最后的防线,她仅存的、对女儿父爱的幻想,被他用如此轻蔑、如此冷酷的字眼彻底碾碎!
莫莉发出一声得意的、极轻的嗤笑,依偎在陆沉舟身边,像一条吐着信子的美女蛇,欣赏着猎物最后的垂死挣扎。
巨大的眩晕感再次猛烈袭来!眼前陆沉舟冷漠的脸和莫莉得意的笑容开始旋转、模糊、变形。小腹的坠痛感骤然加剧,一股温热的暖流似乎不受控制地涌出。苏晚晴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猛地晃了一下,眼前一黑,直直地向后倒去!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似乎听到陆沉舟发出一声短促而变调的惊呼:晚晴!那声音里,似乎带着一丝她从未听过的、真正的惊惶还是……仅仅是她的幻觉
世界彻底陷入无边的黑暗。冰冷的地板触感传来,如同坠入深渊。
**第九章:错位的重逢**
时间如同裹挟着泥沙的浑浊河水,在官司、抚养权争夺、身体不适以及独自抚养朵朵的压力中,沉重而缓慢地流淌了半年。那个在陆沉舟办公室晕倒的早晨,最终被诊断为情绪剧烈波动导致的先兆流产和低血糖。孩子……奇迹般地保住了。这个意外到来的生命,在最初的绝望和抗拒之后,竟成了苏晚晴在无边黑暗中唯一能抓住的、带着微弱暖意的浮木。她搬到了更小的公寓,变卖了最后几件值钱的东西,靠着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