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地核震颤

    林砚把最后一口泡面汤吸溜进嘴时，窗外的梧桐树正在无风自动。

    他盯着电脑屏幕上跳动的代码，后颈突然泛起细密的冷汗。作为某新能源公司的后端工程师，他对异常数据的敏感度堪比猫科动物

    ——

    服务器监控页面上，华北地区所有地磁感应仪的曲线都在凌晨三点十七分出现断崖式震荡，像被人用橡皮狠狠擦过的心电图。

    叮

    ——

    手机在金属桌面上蹦跳着滑出半米远，锁屏亮起时，母亲发来的视频通话请求让他指尖一颤。接通的瞬间，镜头里晃动的楼道走廊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妈，您怎么......

    小砚！家里的鱼缸炸了！

    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镜头突然朝下，拍到地面上扭曲的银龙鱼尸体，它的鳞片下鼓起半透明的肉瘤，尾鳍分裂成三簇珊瑚状的肢体，还有你爸养的多肉，叶子全变成锯齿状了！

    剧烈的晃动毫无征兆地袭来。林砚被甩到办公桌下，听见天花板的石膏板簌簌掉落，显示器砸在地上迸溅出蓝色火花。当他从桌腿间抬头时，整面落地窗正在缓缓融化

    ——

    不是玻璃碎裂，而是窗框里的空气像被煮沸的糖浆，扭曲的波纹中，街道上的共享单车正在长出铁锈色的绒毛，车轮变形为节肢动物的步足。

    等他跌跌撞撞冲下楼，小区花园已经变成噩梦剧场。紫藤花架上垂挂着巨型蒴果，每个果实都有婴儿头颅大小，表皮布满人类指纹般的褶皱。穿睡衣的大爷举着扫帚砸向异动的灌木丛，下一秒，整丛黄杨木突然立起，叶片化作锋利的锯齿，在老人惊叫声中划出深长的血口。

    往左躲！

    带着硝烟味的风掠过耳际，穿黑色工装服的男人从天而降。他手中握着改造过的消防斧，斧刃劈开扑来的变异紫藤时，溅出的汁液竟发出滋滋的灼烧声。林砚这才注意到男人裸露的手臂上布满金属纹路，像是皮肤下埋着流动的水银。

    跟紧我！

    男人拽住他的手腕，体温高得反常，地磁反转提前了四十七个小时，所有含金属元素的生命体都在异化。

    街道尽头传来汽车喇叭的尖啸。黑色

    SUV

    冲破路障，车顶架着的探照灯扫过畸变的行道树，副驾驶座的女孩突然站起来，手中扬起闪着蓝光的金属链：东边三百米有磁暴盲区！

    林砚被塞进后座时，才发现驾驶位上的中年人正在往步枪弹匣里装填发着荧光的子弹，副驾女孩的金属链末端串着五颗菱形晶体，每颗都在随着呼吸节奏明灭。而拽着他的男人已经翻身坐在车顶，消防斧在掌心化作液态金属，顺着手臂融入那层银色纹路。

    自我介绍一下，

    开车的中年人突然开口，声音像砂纸擦过齿轮，我是原中科院地质所的陈立，现在是

    pangea

    黎明

    行动组的队长。这位是我们的技术支援，唐薇。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车顶的男人，沈昭临，前特种部队爆破手，现在......

    大概算你们说的变种人

    SUV

    在扭曲的柏油路上飞驰，车窗外，便利店的自动门正在吞噬试图逃生的店员

    ——

    金属门框长出无数细小的钳爪，将人体拖进黑暗时，玻璃幕墙内侧浮现出类似神经网络的金色纹路。林砚突然想起三个小时前看过的邮件，附件里那份被加密的《地核能量溢出预警报告》，发送人正是陈立。

    你们早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他抓住前排座椅的扶手，指节发白。

    唐薇转动着金属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