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的距离传来，别动，你刚做完大手术，身上有很多管子。慢慢呼吸，对…跟着呼吸机的节奏…

    混乱的意识碎片逐渐拼凑：冰冷的手术灯…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冰冷眼睛的女人…悬在胸口的锋利刀尖…还有那句如同诅咒般烙印在灵魂深处的低语——现在，轮到你了。

    是苏晚！她真的…给他做了手术！她还活着！她回来了！她成了…博雅的院长！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水，瞬间浇透了他残存的体温，比伤口的疼痛更让他战栗。他想挣扎，想嘶吼，想质问，但身体沉重得如同灌铅，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做不到，只有监护仪因为他的情绪波动发出几声略显尖锐的警报。

    别激动！陆先生！冷静！护士连忙按住他，调整着药物输注速度。

    就在这时，护士长走了过来。她看着病床上眼神惊恐、试图挣扎的男人，面无表情地从口袋里掏出那个黑色的U盘。

    陆先生，护士长的声音平平无波，像是在例行公事，这是苏院长吩咐，在你恢复意识后交给你的东西。

    苏院长…又是她！

    陆泽言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个小小的U盘，像看着一条吐信的毒蛇。他想拒绝，想把它打掉，却连转动眼珠都异常困难。

    护士长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反应，径直走到床边，将U盘轻轻放在他插着留置针、无法动弹的右手掌心旁边。冰冷的塑料外壳触碰到他因输液而冰凉的皮肤，激起一阵本能的恶寒。

    东西送到了。护士长说完，不再看他，转身去处理其他事务。

    U盘静静地躺在他手边，像一个沉默的、等待引爆的炸弹。

    陆泽言的目光死死地钉在上面，恐惧和一种不祥的预感疯狂滋生。这里面是什么是解聘通知的电子版还是他伪造资格的证据或者是…更可怕的东西

    强烈的抗拒和无法抑制的好奇疯狂撕扯着他。他想知道！他必须知道！苏晚到底想干什么！

    他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极其缓慢地、颤抖地移动着唯一能稍微活动一点的左手。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每一次微小的移动都牵扯着胸口的剧痛，冷汗瞬间浸透了病号服。短短的几厘米距离，仿佛隔着千山万水。

    终于，冰凉的指尖触碰到了U盘。

    他死死捏住它，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又像捏着一块烧红的烙铁。胸腔剧烈起伏，呼吸机发出急促的嘶嘶声。

    护士站有备用的简易播放设备和耳机，是给一些清醒患者解闷用的。护士长远远看着他那副濒死挣扎般的样子，皱了皱眉，还是示意一个护工拿了一套过去，并帮他连接好。

    耳机被有些粗暴地塞进耳朵。隔绝了外界ICU的嘈杂，只剩下自己粗重痛苦的喘息声在耳膜里放大。

    他颤抖的手指，摸索着按下U盘侧面的播放键。

    短暂的电流杂音后，一个熟悉到让他血液瞬间冻结的声音，清晰地、带着一种刻意模仿的、属于他记忆深处的温柔语调，从耳机里传了出来：

    …她呵，苏晚哪里比得上你一根手指头

    …她不过是个替身，一个拙劣的模仿品罢了…

    …只有你，薇薇，只有你的眼睛，你的笑容…才真正像她，像那个刻在我心尖上的人…

    轰——！！！

    陆泽言的大脑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似乎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成了冰渣！是录音！是他当年在办公室里，抱着林薇，对苏晚极尽侮辱的那段话！每一个字，每一个轻蔑的音调，都如同淬了剧毒的钢针，狠狠地扎进他自己的耳膜，贯穿他的灵魂！

    呃…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混合着极致痛苦、恐惧和滔天耻辱的嘶吼，猛地从他喉咙深处爆发出来！他像一条被扔上岸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