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后退半步，撞到摆满怀表的展示柜，玻璃上的倒影里，她的银镯子正在变成蓝色数据流。管家抬手打了个响指，最近的气泡破裂，碎片人像雪花般飘落，露出里面正在播放的记忆——25岁的自己在茶水间打翻咖啡，沈蔓递来纸巾时眼里闪过的狡黠。

    这些都是你的‘痛苦燃料’。管家捡起块碎片，但我们发现，你最近在生产‘希望杂质’，这会污染系统核心。

    天花板突然裂开，母亲的全息投影坠下，她的白大褂上沾满蓝光代码：夏夏，窗......窗......投影化作无数光点，钻进林夏的碎片，留下句模糊的警告，它们在......云里......

    云端餐厅的窗户突然发出红光，那是扇镶满蓝宝石的落地窗，窗框上刻着拉丁文Memento

    Mori（记住你终有一死）。林夏摸向戒指，发现它正在与窗框共鸣，而窗外的云层里，隐约浮现出摩天大楼的轮廓——正是她工作的写字楼。

    想救你母亲管家的手搭在她肩上，温度低得像具尸体，打开那扇窗，让希望碎片污染系统核心，你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她盯着自己在玻璃上的倒影，后颈的条形码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母亲的疤痕形状。远处的气泡里，沈蔓突然睁开眼，对着她比了个不要的手势，珊瑚色口红在蓝光中显得格外醒目。

    你骗我。林夏转身面对管家，母亲说过，所有故事都是循环，而循环的起点......她举起碎片，就在这扇窗的另一面。

    管家的笑容凝固，燕尾服下露出机械骨骼：你果然和苏明月一样固执。但你忘了，在系统里，观察者也是被观察的对象。他抬手射出红光，击中林夏的碎片，现在，让我们重启这场游戏——

    红光闪过，林夏发现自己回到了2023年的天台，手里攥着的不是戒指，而是支珊瑚色口红。安全出口的绿光下，她看见对面楼顶站着个穿黑风衣的人，金属牙在月光下一闪而过，手里举着的，正是那枚蓝宝石戒指。

    林夏！他的声音混着风声传来，看看你身后——

    转身的刹那，林夏瞳孔骤缩。原本空无一人的天台，此刻站满了碎片人，他们的后颈都贴着条形码，而最前面的那个，正是带着管理员编号的第三个自己，手里拿着份文件，标题是：【关于销毁双生锚点的最终决议】。

    云端餐厅的窗户在这时突然碎裂，无数蓝光蝴蝶涌出，每只翅膀上都映着母亲的脸。蝴蝶群聚成漩涡，在天台地面投射出扇发光的门，门上的雕花与餐厅扶手如出一辙。

    走进去，夏夏。沈蔓的声音从蝴蝶群中传来，那是唯一的出口，也是......

    话未说完，碎片人们集体启动，红光扫描仪在夜空中织成大网。林夏握紧口红，发现底部刻着行小字：【2018.5.17，防火通道密码：0307】——那是母亲的生日。

    当她将口红插入门锁的瞬间，所有蝴蝶突然静止，云端的电子屏亮起倒计时：【00:00:01】。门缓缓打开，里面不是云端餐厅，而是2018年的儿童乐园，旋转木马正在播放母亲的摇篮曲，而木马中央站着的，是抱着婴儿的年轻自己。

    婴儿突然转头，对着她露出微笑，脚腕上缠绕的不是蓝光丝线，而是母亲的银镯子，镯子里的夏字正在发出强光，照亮了乐园角落的告示牌：

    【警告：所有游客已被系统捕获，您看到的现实，是第127次循环】

    第十一章

    旋转木马的终章

    儿童乐园的旋转木马在暴雨中逆时针转动，木马眼睛里的LED灯忽明忽暗，投出母亲的全息影像。林夏握紧珊瑚色口红，膏体上的指纹与2018年火灾现场的残留完全重合——那是她第一次发现系统存在